狂的诱惑感,若隐若现的矜持和勾引,被他用眼神运用得炉火纯青。 这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再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去擒获一个人的心、挑逗起一个人的欲望。 “我向你宣告我将要犯下无可饶恕的罪孽,尊敬的神父,你会逮捕我吗?” 潮湿温热的吻落在略显冰冷的皮肤上,阉伶吐出的气息比情人间呢喃的耳语更轻。 没有人能拒绝他。 神父或许会是例外,他并不确定,鉴于几天前的那场临时起意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但是……也说不定呢? 佩特罗沙猛然反转了手腕,捏住了艾利亚诺拉的下巴,将他更加拉近自己,恍若初次见面般,细细审视着阉伶的面容。 被忽然打断了的阉伶没有任何反抗,他几乎是顺从地向着对方露出了自己的脖颈,抬起下巴的模样和一只被捕获的美丽蝴蝶别无二致。 他的确就是一只蝴蝶,一只被人们捕捉了、修饰了、欣赏过无数次的蝴蝶,人们为它戴上世上最荣耀辉煌的冠冕,将金碧辉煌、穷奢极欲的都城名字敬献给它,赞美它超越世俗的美丽。 神父终于开口了。 他将嘴唇轻轻贴在阉伶的指尖,爱怜般印下一个不算是亲吻的吻。 “愿成为你的共犯,我亲爱的巴黎。” 第179章 巴黎之死(十四) 横贯巴黎东西的香榭丽舍大道两旁再度人声鼎沸起来, 密密麻麻的小酒馆挤挤挨挨地互相簇拥着,就像是孩子手里的玩具积木,用各种你难以想象的姿态拼凑在一起, 廉价的旅店一点也不矜持地大开着门, 对面就是奢侈品店铺,展示珠宝和华丽长裙的人台立在玻璃橱窗里,门口贴着手工绘画的大幅海报。 一群穿着白色亚麻长衫的孩子抱着大卷纸张从街口涌入,像春日的蝴蝶般倏忽散开, 一只一只钻进了两旁的店铺,或者直接停在了墙边,开始搬弄手里的东西。 行人们好奇地停下来看他们, 这些孩子的衣着非常具有辨识度, 圆领的白亚麻长衫,直通通盖到膝盖,模仿罗马丘尼卡的款式,没有任何修饰和裁剪,只是在一块布上剪出三个洞套胳膊和头,其余地方草草缝合了事,这样的衣服,只有教堂唱诗班的孩童们会穿。 这群有着美妙嗓音的小天使们扑棱着小短腿, 将手里大卷的纸张小心翼翼地铺展平整, 另有孩子提着桶和刷子, 在墙上刷满糨糊, 把纸张谨慎地贴了上去。 “是教堂有什么活动吗?” 有人低声自言自语,凑过去看了一眼, 就愣在了那里。 “哦, 这……” 唱诗班孩童们贴上去的东西更像是一张画像, 动笔的人绝对有着高超的艺术鉴赏能力和绘画水准,他用色简洁明了,线条流畅,只勾勒出了一个虚幻朦胧的剪影,侧身而立的剪影像是一束盛开的花,柔软肢体张开,仿佛在起舞,也仿佛在拥抱观看画像的人,一只张开的手微微上举,做出要触碰火红天穹采摘星辰的姿势,又好像是托举着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王冠,一切都是朦胧模糊的意象,乍一看什么都看不明白,但是又似乎看懂了画家要表达的一切。 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剪影微侧的那一双眼睛,画家似乎偏爱舞者的这双眼睛,在浮华潦草的笔触外,难得静心细致地勾勒出了这双眼睛的模样,被红色天空映照得发亮的眼眸,半睁半闭,带着近乎疯狂的不自然的笑意,眼尾挂着一滴饱满的泪,水滴中滚着半座模糊颠倒的城市,让他的笑容多了一种妖异诡谲,而又圣洁悲悯的美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混合在画像主角身上,每个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名字。 艾利亚诺拉! 只有他,必定是他,除了他没有人能这样矛盾而美艳,鲜活灿烂到只出现一双眼睛就能让人明白他的身份。 画家将艾利亚诺拉的神韵抓的十分到位,那双含笑的眼睛像是深邃的漩涡,勾着人忍不住要深深沉沦溺死在里面。 唱诗班孩童手里的画像数量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多张,他们小心地隔着一些距离贴完了画像,又警惕地站在画像旁,防止有人揭走它——这种防备是有必要的,鉴于这张画画的实在太好,而艾利亚诺拉本人又艳名远扬,没有人会介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