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常说着也分了点野果给她们。刚才她还担心两个孩子只吃果子会不会弄坏肚子,想不到观里的人还挺好心。 萱草也是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又见阿常一个人去找吃的了,才想到给她们弄点热的,就当是看在她们昨晚没有捣乱的份上。 她知道事情都是那老婆子作出来的,多少有些可怜阿常母女,但这份可怜也就值两碗热汤,想要得她的好脸色是不能的。 做好了早饭,她又来了前殿把她们的碗收了回去,哪怕她们向她道谢,她也没个好脸,生怕她们赖在这儿不走。 阿常自是不想呆在这儿的,但她又不敢回去。且看今日许阿婆来了会怎么做,要是再逼迫,她也不会乖乖认命。 她没想到的是等了一会儿来的不只许阿婆,还有她的男人许大郎。 看到许大郎时,她有一瞬激动,不管怎么说,许大郎待她是好的,昨夜她和两个女儿没有回家去,还不知他在家里怎么担心呢。 脚步快移,她不禁上前,望着许大郎想跟他先说几句,许大郎显然也有事情要问她。 “得手了吗?”他说。 阿常目光一滞,原在眼中翻滚的热切冷了下来,许许多多疑问与心底的酸混在了一起汹涌翻腾最后沉寂了下来,埋进了湖底。 “都是我的错……”她的眼泪滚动,抿了抿唇说道:“我找不到机会下手,她们把门锁了。” 说完,她便捂着脸哭了起来,就如同昨夜她茫然失神从吴有的房间离开时那样,但哭声的含义却大不相同。昨夜她哭的是生活的逼迫,现在她哭的是自己后半生的崩塌。 哭是要哭的,日子也是要过的,这就是她的人生。 许大郎心里还是有她的,又怕上香的村妇听到传出太多闲话,连忙好声安慰。 “也不能怪你,这事的确不好办。” “什么不好办。锁门了不知道翻墙呀?”许阿婆翻着白眼说。 她最看不惯媳妇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不像她这般硬气,瞧着就撑不起家来。要是将来她有什么事,许家可怎么办? 阿常闻言也没有答话,只是哭得更大声点,不知是更后悔了还是更无语了。 大清早的,观里还没有几个香客。许阿婆打量了一眼,就跟儿子使了眼色。 “等会儿你进去,把孩子抱出来。” 既然她们要不来那孩子,就只能靠硬抢。许阿婆早就观察过,水月观里老的那个道长不在现在只有三个年轻人。 两个女子一看就娇滴滴的,身上没什么力气,剩下的那个少年许是三人中力气最大的,跟干惯力气活的许大郎还是没法比。 别看许大郎事事听从许阿娘是个没主意的,但他有一把子力气,进了山就是见了野猪也不怵——那可是行走的肉源,不能白白放跑。 “可我不知道孩子在哪个屋里呀。”许大郎为难地说,不由看向阿常。 微微抬头眼睛红肿的阿常木呆呆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昨天去过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却不能说也不想说。 她不想让许大郎去,但她想还是不想,似乎并不能改变母子俩的主意,一时她也想不出办法通知观里的人,只能拖着。 观里的人员一向松散,现在这个时间,萱草在后厨,吴有在看孩子,石柔在自己房间以做早课为名躺着。 咳咳,她就是为了孩子起早了,吃了早饭有点困回去休息了一下下。 这不是为了避开跟许家人碰面,她才呆在房间不出来的,再说了附近的香客都习惯了水月观的氛围,要是有什么大事,她们自会来后院叫人。 纵然石柔不想动,但都听到许家母子的盘算了,她再不动一动,之后更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