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离常德不算太远,急行军两日便可抵达,无需安营扎寨,兵士们只以天为盖地为庐的凑合一宿,又背起行囊匆匆上路。 老四在野外根本就睡不好,吃也没吃饱,脚上的水泡破了,走起路刀割似的疼,他想哭,想找姐夫求助,可薛进心肠很硬,对他避而不见。 老四没办法,叫他回安阳,他丢不起这个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队伍。 薛进抵达常德的当晚,帝军的援兵也从楚州赶到了云麓城。 “不能给帝军在江岸布防的机会!”廖三猛地一拍桌子道:“依我看,与沂都水军开战是宜早不宜晚!咱们子时便起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若想从安阳码头渡江靠岸,需东行将近十三里,且安阳一带江面极其宽阔,最宽处万步之遥也是有的,薛军由此渡江,不占多大优势,所以才将主战场选定在常德,顺清安阳为辅,必要时可左右包抄。 一众军谋也觉得沂都军会重点驻守常德对岸,安阳这边必然疏于防范,纷纷应承廖三,倒不是意图一举攻下云麓,这薛军水兵操练三年,还未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趁着帝军援兵未至,沂都兵力有限,先交个手试探试探双方的实力。 见军谋们都认可他的主意,廖三又看向一语不发的仇阳:“仇将军怎么想?” 仇阳淡淡道:“事关重大,还是先请示少城主为好。” 廖三早已和楚熹化干戈为玉帛,甚至两家处得还不错,可一码归一码,这并不代表他会听从楚熹的差遣。 “仇将军这话,我廖三要挑理了。”廖三开玩笑似的说:“你如今毕竟是薛帅的部下,怎能总这么心心念念旧主。” 仇阳不置一词。 廖三和这闷葫芦向来说不上几句话,横竖薛进将大权托付与他,便开口下令道:“就这么办吧,今晚起兵渡江,叫将士们看看沂都水军有几分本领!” 百艘战船,三万兵士,趁着夜色掩护离了码头,驶出不足五里,沂都那边就察觉到了动静,忙登船入江,擂鼓应战。 双方纠缠到天亮,始终难分胜负。 但这对廖三来说已然算赢了。 谁不知道沂都水军在沂江上称霸百年,薛军这战船还是仿制沂都水军的战船,论实力薛军该远不及沂军。 结果怎么样,不分上下。 “沂都水军,也不过如此嘛,咱们这还没使出全力呢,若使出全力,想打赢这场仗岂不是轻而易举。” “廖将军说得对!” 此番试探令薛军信心倍增,各个摩拳擦掌,只等常德那边军令一来,彻底干掉这徒有虚名的江上霸主。 楚熹听闻此事,倒也没有多想,陆广宁一死,陆家麾下的东丘梁家,合临谢家必定蠢蠢欲动,沂都正是群龙无首时,难免军心不稳,多多少少要吃几遭败仗。 可薛军一旦渡江,这些人自是性命堪忧,为了保全性命,也会奋起反抗,廖三想那么轻易就拿下云麓城,多半是没戏。 “三儿!” “老爹,你这会怎么来了。” “阿爷阿爷!”楚楚刚梳洗打扮妥当,见到老爹忙跑到他跟前:“阿爷瞧楚楚的衣裳,好不好看呀。” “好看好看!”老爹瞬间忘了正事,抱起楚楚道:“恁这衣裳哪来的呀,这么好看。” “大娘给做的!” 楚熹笑道:“大嫂亲手给楚楚做了两身衣裳,楚楚可喜欢了。” 老爹摸了一下那上好的绸缎:“嗯,真是不错,难为她有这份心。对了,恁可听说陆游的事?” “陆游?他怎么了?” “一早传来消息,说是陆游在陆广宁下葬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老爹经商多年,各地都有人脉,比薛军的细作还消息灵通,他的话不会有假,楚熹不禁问道:“凭空消失?怎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