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忽然闯进一辆蓝顶的马车,马车倒不出奇,寻常富贵人家都置办的起,可围绕着那马车的阵仗却派头十足,前面两匹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左面跟着一个粉绿袄裙的丫鬟,右面跟着一个青衣绸裤的小厮,后面还有十几个内卫打扮的壮汉,各个双臂抱怀,走起路来耀武扬威。 “是城主府的人!” “瞧这架势,一准是咱们城主千金。” “城主千金?” “你初来安阳,想必有所不知,咱们城主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当心肝似的,可宝贝极了。” 话音未落,马车忽而停下,不等丫鬟去掀帘儿,那华服翠冠堆砌着的“掌上明珠”就轻轻巧巧的钻了出来,锦衣玉食娇养出的“心肝”果真与一般女子不同,小小的脸瓷似的白,两颊有肉,圆润,嫩嘟嘟的,让人想掐一把,大大的眼墨似的黑,骨碌碌望着远处灯火,自带着一种天真纯粹的好奇,像无意间跑下山的小鹿。 一众百姓无不在心中感叹。 都生到福窝里了,竟还有如此容貌,老天爷当真不公。 老五紧随其后跳下马车,别看他是个矮了吧唧的小胖墩,往那一站好像比旁人高处许多,也都是权势养出来的:“姐姐相中什么了,我叫阿生去买。” 记忆里的画面总是模模糊糊,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楚熹被眼前的繁华和热闹惊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我就是想下来走走。” “好!我陪姐姐!来人。” 老五一声令下,内卫便纷纷上前,像保镖围绕明星一样在人群中划出一块净土,百姓们无端被驱逐到街边,也是不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的。 场面有点像小明星在机场摆款儿。 楚熹没有那种心理素质,故很不自在,思忖片刻,板起脸对老五道:“你这样不好。” “啊?”老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哪里不好?” 楚熹义正言辞:“这叫仗势欺人知道吗。” 老五凑过来小声说:“可……可姐姐不是嫌这些百姓身上气味难闻吗?” 安阳虽富饶,但到底农户居多,百姓们起早贪黑下地干活,哪有闲情逸致每日烧水沐浴,十天半月不洗也是常态,正值休耕之际,眼瞅着要入夏,人扎堆的地方难免就有汗酸味。 楚熹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道:“不妨事,要没这些百姓不辞辛劳,咱们能安享富贵?吃水不忘挖井人懂不懂?” 老五从前和楚熹交往不深,并未对她突然之间产生的高尚觉悟起疑,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副姐姐说的话都是真理的模样:“懂!” 楚熹想起亲戚家那些十来岁的熊孩子,张口闭口烂俗的网络流行语,成天到晚手不离手机,对谁都爱不搭理,相较之下老五简直又乖又可爱。 楚熹正想夸他两句,忽见街上百姓都朝一个方向跑去:“欸,那边怎么了?” 老五也觉得稀奇,命阿生去打听。 阿生腿脚麻利,人也机灵,不一会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原来是一伙杂耍班子的抢了一个叫烧饼荣的摊位,烧饼荣在这块卖了十几年烧饼,见几个面生的下九流霸占自己的地盘,如何能忍得了,便与他们班主起了争执,那班主领着杂耍班子走南闯北,名气大得很,丝毫没把一个卖烧饼的放在眼里。 殊不知烧饼荣别的没有,就是家里亲戚多,一盏茶的功夫便召集了一大帮年轻小子过来,一边人多势众,一边有真功夫,谁也不服谁,说话间就打成一团。 这种事在安阳可不多见,百姓们闻讯纷纷赶去看热闹。 老五皱起眉,格外严肃道:“他们好大的胆子,姐姐,我们也过去看看!” 身为城主之子,老五有一种维护治安的责任感,楚熹仍然是小屁民心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