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身影看见赴白离开,这才敢进来,一声不吭,端着茶水到了祝辞身边。 屋子里安静异常,柔兰轻咬住唇,摒弃杂念,端起白玉瓷壶给男人倒茶。 祝辞微垂了眼,淡淡看过去。 那双持着茶壶的手纤细秀美,如水葱根般白嫩,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然的引诱,祝辞眸色略深几分,不禁想起那一日,这双手强自镇定,轻颤着为他换衣时蹭过的柔软感觉。 他那时,竟是头一回要克制着,才忍下旖念,没将她怎么样。 然而继那日之后,小姑娘竟像是学乖了,尽力避开他,事事谨慎,半点都不靠近他了。 他哪里看不出她心里打的算盘。 祝府里的丫鬟,隔几年是会换新的。除却被主子留下的,与做事格外麻利的,其余的到了时间都会发放身契遣散出去,到时候便恢复了自由身,不再受人管束了。 她也是打着这个念头,想着要离开祝府。因此才刻意不出彩争先,如今进了他的院子来伺候他,也事事谨小慎微,担心逾矩。 怎么,她也要逃离他么? 不知为何,柔兰只觉得身旁男人的视线较往日炽热许多,她心跳急促起来,又想起方才赴白说的那件事情,手中竟是没注意,茶杯里倒的水满溢了出来,浸湿了桌上的宣纸。 她霎时慌了,“二爷……” 祝辞却没理会那些,低道,“怎么哭了。” 小姑娘的眼睛是红的,但并不是因倒茶时出了差错慌乱而哭。她方才端着茶水进来时,眼眶就带了隐约的红,只是被刻意低头遮掩住了。 男人眼型多情风流,视线却深沉,像是能穿透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她竟是好似半点秘密都没有了。 柔兰不敢去看祝辞的眼,蜷长的眼睫垂着,声音小小的,“没、没有,许是方才出去的时候被风迷了眼。” 这话是明显的托词,祝辞没有拆穿。 他移开视线,问她,“我之后几日有事,不会待在府里,你可愿意留在我院子?” 柔兰一怔,微微泛红的眸抬起,看着男人掩在光影下俊美挺拔的侧脸。 二爷……要出去? 这几日,二爷一直称病闭门不出,就是为了给二老爷和徐氏以病弱假象,放松他们的警惕,可如今只要二爷一出去,就预示着不会再对他们留后手了。 之后二爷不在府里,她又在二爷病中贴身伺候过,若是回到杂院,势必会遭到各个院子刁难。 可、可她若说留下,不就是从此都要在二爷身边伺候了么? 柔兰心中慌乱,半晌低下头,小声道,“多谢二爷照顾,柔兰……柔兰还是回去吧。” 祝辞漫不经心摩挲着扶手的手一顿。 他唇边微笑不变,道:“好。” 第13章 狐媚子! 祝辞到祝府堂厅的时候,祝衫正和茶庄庄主支金责说笑。 祝衫脸型四方如斧凿,说话做事却圆滑,知道支金责为了正事来,不单刀直入,只先迂回说些寒暄的客套话。 说了半晌,终于不着痕迹扯到正事上,支金责却警惕皱起眉,“这些事情还是等到二爷来了再说吧。” 祝衫被拂了面子,面上笑容立僵。 恰巧此时,屋外丫鬟的声音响起,支金责转头看见门外描青疏淡的身影,激动之余,起身上前,“二爷来了!” 祝衫也站起来,看着祝辞,心中腾起怒意。 好歹他是这祝家明面上的家主,祝辞还比他整整小了一个辈分,可外人对他们的态度却一个天一个地,简直反了。 正恼怒着,电光火石之间,祝衫忽发觉哪里不对,心头微慌——不对,祝辞不是还病着吗?按照徐氏的话,祝辞此时分明应该已经……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