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款款移步到了魏元齐面前。 皇上真就放心让景荣公主只身一人去西梁吗? 魏元齐低头审视着他的皇后,嘴角隐隐扯过一些讥讽。 西梁王多次来信,似有些迫不及待了。人多反而更容易引人怀疑,朕相信安荣。 可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真的舍得? 她是朕的亲妹妹,她更是大周的公主,也是朕的臣子。要怪就怪父皇,是父皇辜负了她的母亲。也是父皇,毁了她母亲。 难道皇上也要毁了景荣公主吗?这句话卡在咽喉,皇后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当初的皇上,她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同样,她亦不能再说服一个羽翼丰满的帝君。 冬去春来,积雪融化,新枝开新芽。 从大周悠悠行到西梁的一路,魏安荣很少说话。 她的身边,没有她可信任的人。随行全都是皇上安排的守卫,唯一算得上熟悉的该是安淮。 可安淮属暗卫,白日里不会露面。就算夜间,也只是负责她的安危。等她平安到了西梁,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她终将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未知又陌生的世界。 马车终于进了西梁最繁华的都成,古厩。 魏安荣下意识的挑开了车帘,打量着街道两旁。 与长安相比,古厩倒是稍有逊色。不过如今的天气正好,阳光正暖,街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听到有卖大周特产的,扯着嗓子吆喝。颇觉熟悉。 等马车行到了西梁宫外时,魏安荣就被宫门口站着一穿着身红色华服,带着银色面具之人吸引。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人是谁。 只她此刻穿的虽然华贵,但于西梁王而言,却还是朴素了些。 魏安荣下了马车,一个婢女就上前来,恭敬道,王后,奴婢墨香,是王上特赐,来伺候王后的贴身婢女。 魏安荣见这丫头年纪不算很大,行为举止极为周到。再看这婢子的恭敬模样,想来是赤绕榕溢静心挑选的。她没有多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墨香起身,上前从大周随行的嬷嬷手中扶过魏安荣,在她身边小声道,王上已在此等到王后多时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魏安荣心头涌起了一丝异样。 她仍旧不说话,任由墨香搀扶着走到了赤绕榕溢面前。 许久不见,换下了冷酷妆容,如今穿着红色华服,竟显得柔和许多。长发如丝,只随意挽在了身后,额前青丝随风飘荡,多了几分潇洒飘逸。 可这人一开口,就让魏安荣生出了厌恶。她很是确信眼前看见的温和,不过都是错觉。 景荣公主,今日之后,你便是我西梁的王后。面具之下的人,勾动唇瓣,凑近魏安荣耳边,将后面的话压低了些,以二人听到声音说了出来。 无论你之前是谁,什么身份。记住,今日开始,你是西梁的王后,你也只能是西梁的王后。 只是西梁的王后,却不是她赤绕榕溢的王后。 魏安荣觉出话中的意味儿,眸底一沉,王上说的是,安荣铭记于心。她的手下意识的在怀中那个小小的锦盒上按住,抬头却又觉得这人更加陌生了。 墨香,带王后去嘉福殿中好好休息。赤绕榕溢淡淡吩咐了一句。 墨香急忙点头应是。 自从这一日魏安荣入了西梁开始,赤绕榕溢就再未踏足过嘉福殿。 而之前,赤绕榕溢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嘉福殿。这是她儿时待过的地方,也是她母后待过的地方。 白日到天黑,天黑到白日,无人问津。这般永无休止的煎熬,让魏安荣的心变得更加孤独。看着镜中的自己,魏安荣拿起牛角梳,梳着胸前的长发。嫁了人,她每日只能将头发盘起。也只有到了夜晚休息时,才会放下来。 墨香打了水替魏安荣洗漱,可那小脸却始终闷闷不乐。 墨香虽是赤绕榕溢安排伺候的,不过对魏安荣倒是十分尽心。 魏安荣见她不高兴,便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墨香摇摇头,奴婢没事。 见她不说,魏安荣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谁知这丫头,想了想,还是气不过道,王后,这西梁向来以东宫为尊。西宫就算是早前就跟着王上的,可也不能越了规矩。您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魏安荣好笑的盯着她,传成什么样了? 外面的人都说王后您怕了西宫那一位,说王上心里只有西宫那一位,这王后的位置迟早也要,也要易主。墨香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魏安荣一眼。见她并未生气,这才又道,奴婢觉得王后比西宫那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不知王上究竟是被西宫的那位哪里迷惑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