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带着劝解意味,可深思之下,却是将意思表达的很是直白。言下之意正是告诉孟秋成,皇上视她为隐患,故而忌惮。 孟秋成点点头,感激朝他又行一礼,绍大人的话,孟秋成记住了。 孟大人,恕下官在多说一句,是孟大人让下官明白了一个道理,耳听未必是实,眼见未必是真。孟大人是个好官。 好官?孟秋成忍不住勾着唇瓣一笑,然后踏步进去了御书房中。 绍仝看着他又摇了摇头,一旁的肖慕白凑上前疑惑道,绍大人清廉,何故与这样的人走的如此亲近? 绍仝侧头看想肖慕白,肖统领不了解他,等你真的了解了,就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坏。 肖慕白颇为不屑的冷笑道,绍大人怕是也被这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他孟秋成,贪财好色。百姓对他恨之入骨,皇上真要除了他,也算是替百姓除了一害,日后定当受人敬仰。 绍仝笑而不语的转过身,向宫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语到,世人目光,有几人长,几人短。又有几人能辨好坏,几人能分真假的?不过都是世俗中人罢了! 肖慕白好意提醒,见这般绍仝的态度,当下便冷哼一声。 这个绍仝虽忠心,却太过迂腐。这朝堂之上,他没有了张书礼的势力支撑,早晚也是要栽在自己迂腐之中的。 入了御书房中的孟秋成抬头看着正位上的人,明黄色的龙袍是绣女用金线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穿在身上,一股威严之感油然而起。 孟秋成的目光不曾移开过,直直盯着高高在上的人,也未曾下跪行礼,只道了声,微臣叩见皇上! 魏元齐抬眼看向孟秋成,已生不悦,看来是朕对你纵容过度,孟大人连下跪行礼都不会了?言语之间的压迫让人难以承受。 孟秋成稍稍皱眉,甩开了衣袍,跪在了地上,皇上为尊,臣为卑,皇上就是要臣死,臣也不敢不从。所以皇上,臣有一问。 魏元齐猜到她想问的话,便打断道,事到如今,你欺君犯上,朕不杀你,你还不知感恩?你还要为了那些乌合之众来质问朕?孟秋成,你真是越发胆大了,朕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臣最怕的是就是死,最担心的就是臣这脑袋随时会掉。但是今日,臣宁可不要这脑袋了。孟秋成说着俯首跪地。 魏元齐已经动怒,当下勉强压着怒火。那些人的确是他杀的,但这错,他不会承担。作为一国之君,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够治理臣下。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那些人呢。 魏元齐眉角微扬,目色暗沉道,孟秋成你女扮男装,混入朝堂,败坏纲纪,难道朕不该罚你?如若是让人知晓了你的身份,那朕的颜面何存? 难道为了颜面,皇上就能够随意杀人了吗?孟秋成抬头质问道。 整个大周都是朕的,朕想要杀谁便杀谁?朕想要杀你,亦是易如反掌。 那这就不是明君所为! 孟秋成!魏元齐一手拍在桌上,连隐忍都不愿意有。 孟秋成抬头目视魏元齐,不卑不亢,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敢质疑朕?当真是活够了?魏元齐问道。 皇上,当年先帝为一己之私,陷害忠良,枉送一千四百多条无辜性命。难道今日皇上也要效仿先帝吗? 魏元齐的目光从孟秋成的身上移开,看着桌上的一封密函。这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当年他父皇是如何为巩固皇权使的手段。虽然他也觉得这手段过于阴损,但历代帝王的皇位下,不都是白骨堆积而成的。坐在这样的高度上,就没有亲情可言,只有君臣之别。但比起当年他父皇对邓之清,他对孟秋成,已经格外开恩了。 孟秋成见魏元齐不语,隧伏地叩拜,臣请皇上还家父邓之清一个清白,还冤死的一千四百多条无辜性命一个清白。 魏元齐的眸子一紧,当年他父皇碍于邓之清在朝中的势力,担心政变才会将此人除去。如今孟秋成虽不比邓之清,但在朝堂之外的党羽依旧令他不安。可好在,孟秋成是个女人。这样的奇女子,说来也是少有。魏元齐盯着孟秋成仔细看了看,这样的人,杀了可惜。 只是对于她的恳求,他眯起眼睛,冷声回了三个字,朕不能! 他不能将这些错归结到他父皇头上,他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是皇家的错,是皇家人为了巩固帝位枉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他更不能让天下人都觉得他们魏氏一脉残暴不仁,失了民心。 而这简单的三个字,也让孟秋成彻底清醒过来。 即便她谋略过人,即便她能混入朝堂步步高升,但最后,她仍旧改变不了的是,皇权之下的那颗早已变得冰冷的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