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让这新屋子热闹热闹,有些人气。”郝玉莲的红唇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也不知是遇到多大的喜事。 荣澜语静静听着,只在众人刚进屋时略略问了一礼。毕竟隔着喜帕,谁也不会要她现在做规矩。 没想到,这会那周家舅母又开口了。“澜语啊,外头的客人已经散了大半,寒执也要回来了。赶在我那糊涂外甥回来之前,当舅母的有些话不得不跟你分说分说。” 说完,她清了清喉咙,庄重了神色道:“实不相瞒,这屋子里眼下所有的红木用具都是我和你姨母两个从木匠坊里租来的,今日便要还回去。” 这话说完,荣澜语心里一咯噔。 旁边的新荔更是惊得捏了帕子呼道:“什么?这些东西竟是租来的?” 见周家舅母说得直白,郝玉莲咳了咳,继续解释道:“不是我们两个当长辈的不阔气,我们也可买些便宜东西来凑数,可那样又于你们周府的场面无益。无奈这红木桌子椅子实在贵重,更别提那精致的多宝阁了,这些实在不是咱们能买得起的玩意。但你们又要大婚,总不能让宾客们瞧见你们府上空空荡荡的吧。没法子,我和你舅母只能租了这些玩意来给你们撑场面。这也就是我们老的心疼你们两个小年轻的,要不然实在不该管这闲事。” 虽是解释的话,但郝玉莲的语气明显是“我早就告诉你府里空荡吧,谁让你不听的。” 清韵强撑着笑脸,替荣澜语出头道:“话是如此说,但毕竟有远道来的客人今晚要住下。二位长辈不如通融通融,有什么事都等这咱们大人与新夫人洞房花烛夜过去了再说,可好?” “咱们府上虽不大,但也没有奴才插嘴的机会。”郝玉莲板了脸,一句话堵了清韵的嘴。随后又喟叹道:“不过这小姑娘说得也有道理,若是能明天还这些东西,自然是你我都方便。”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咱们手里的银子可都不够了。要是想明日还,咱们就得再付一日的租钱。啧啧,那就得……得二十两银子吧?这毕竟是红木的。”周家舅母的手摩挲着多宝阁上精致的红木纹理叹道。 “是,总得再给人家二十两,才好说话。”郝玉莲拿眼觑着头盖喜帕的荣澜语。她心里其实也摸不透这位小姑娘手里到底攥着多少家私,但头一回张嘴,自然就高不就低。 “我和他舅舅是没银子了。”周家舅母双手抱肩,挑眉看向清韵。 “我操持着寒执的婚事,手里的银子也花光了。”郝玉莲掐着手里的帕子,目光落在荣澜语那针脚细密的裙裾上。她瞧得出来,这嫁衣的料子不算便宜。 “得了得了,咱们在这念叨什么。搬走吧搬走吧,反正是拿不出钱来,还要什么颜面。今日外甥这婚事已经办妥,咱们两个也算对得起早走的妹妹了。”周家舅母说着话,上前从多宝阁上抓起琉璃瓶,又冲着身后的婆子们努努嘴。 “姑娘,咱们把二十两银子掏了吧。外头还有咱们荣家的亲戚呢。这时候往出搬东西,像什么样子。”新荔醒过神,扭头求着荣澜语道。 郝玉莲瞧见这边的动静,示意婆子们放慢动作,笑着嗔道:“这位姑娘,你可别勾着新娘子说话,坏了规矩可就不好了。说白了不就二十两银子的事吗?既然都嫁过来了,何必心疼那点子银子。你这边掏了银子,我和你姨母自然把事情都给你周全明白。” 说完,她懒洋洋地看向荣澜语,打量着她的手能从左右哪个袖口摸出银票来。 而前院里头,此刻周寒执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听见小厮凑过来道:“大人,协领夫人去在后头闹腾新夫人呢。” 周寒执摆摆手,眼神并不似寻常人醉酒后涣散,而是盈盈灼灼,依旧如桃花绚烂。若是此刻再轻轻扯唇一笑,定会有暗中觑看他的姑娘家为之慌了神。 “左右是些规矩的事,姨母不会太为难人。”他不以为意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