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宴春听得意犹未尽,蹲坐在尹玉宸面前长廊下,看着他,笑得一双眼秋水盈盈。 弯月升上天空。 尹玉宸咽了口口水,喉间干渴不已,他必须进境了。 他拥住宴春,他根本不可能对宴春说丧气话,而是对她道:“姐姐,升入暴灵境,还是有危险的,但是姐姐不用怕。” 尹玉宸压着心中的恐惧说:“如果我彻底失去理智,变成……变成一个嗜血的怪物。” “那姐姐就不要犹豫,杀了我。” 宴春正要说话,尹玉宸半跪在地上,倾身吻住宴春,堵住她要出口的话,继续说:“杀了我,我也不会死,姐姐忘了吗?” “我送给姐姐的重生莲,是能够重塑身体的。”尹玉宸说:“姐姐不要放我出去害人,一旦我失控,杀了我,为我重塑身体。” “到时候我就能变得干干净净,回到姐姐身边。” 宴春眼中有些许水雾闪动,很快压住了。 她没反驳尹玉宸,只是捧着他的脸,细密地亲吻他。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地下,而尹玉宸这一次带着宴春,直接下到了地下的芥子之中。 宴春第一次看见了尹荷宗的修士,但是这些修士都被关在一个个芥子之中,像一个个陈列在芥子之中的怪物。 他们有些都失去了人形,半个身体成了木偶,有些干脆没了血肉,身体是用丝线连接在一起的,有些不知死活躺在地上,身体里有血红色的蛊虫在皮肤下游动。 见到了人,他们并没有谁来打招呼,沉溺在各自的痛苦之中煎熬。 宴春被惊到了,尹荷宗这也未免太可怖了。 尹玉宸忍着难受,站定对宴春解释。 “姐姐,你别见他们形容可怖,但是他们都是濒死之人,自愿加入尹荷宗的。” “莫泽和我都是混蛋,是邪魔,但是尹荷宗的老畜生死后,我们没有解散宗门的原因,就是发现傀儡术,甚至是巫蛊术,未必不能用于绝境之人的续命。” 尹玉宸拉着宴春的手,一步一步走过这些怪诞畸形,却在疯狂求生的人。 “灵府破碎,身体残缺,甚至是经脉尽断……这些在正道宗门必死无疑的人,在尹荷宗这邪宗的本源,都是有能够延续生命办法的。” “但修炼邪术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如姐姐见到的这样,不想死,就要受苦。” 尹玉宸说:“姐姐,人生如蝼蚁,不想死的蝼蚁不知凡几,我们只是给他们一个能活下来的机会。” “究竟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他们自己。如果最终坚持不住,选择去死,我们会将他们整理好遗容,送还亲人的手中,就像对待当时三皇子尸体一样。” “姐姐不用有负担,姐姐不是也说吗?邪魔外道和正道,或许本来就是同宗本源,只看能力在谁的手中攥着,到底用来害人还是救人罢了。” 宴春心中松下来,仔细观察这些小芥子空间的修士们,虽然表现得很痛苦,但确实眼中是有神的。 尹玉宸拉着宴春在一个大一些的芥子面前站定。 “我知道了,”宴春说:“你要进这里吧,去吧。” 尹玉宸攥着宴春的手,不舍得松开,抱住宴春说:“无论我表现得多么可怜,姐姐都不要打断,无论我出来后怎样花言巧语,若要害人,姐姐都杀了我。” 宴春仰着头,抬手摸着尹玉宸的脸,这一刻时光仿佛回溯,他们回到了当初在溪水边初相识。 宴春看着面前这故作坚强的“小孩”,把自己喜欢吃的点心分给他,听他说着要怎么去杀掉自己的父母和村子里欺负了他的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