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她泪眼汪汪的模样吓到了,孟凭澜急得鼻尖都冒渗出了一层汗珠来:“还是很疼?你怎么就不听话,让你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你偏不听,以后不许再想了知道吗!赵其安,快过来看看,你怎么在治的,怎么就好不了了!” 他越说越生气,最后看向赵其安的眼神中都带了几分厉色。 赵其安倒也不怵,站在旁边凉凉地道:“王爷,你占了我的位,又碰歪了我的针,你让我怎么治?” 顾宝儿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应该又插满了银针,赶紧替赵其安解释:“王爷,已经不疼了,赵大夫针到病除,你别乱发脾气。” 孟凭澜只好悻然地让了位,自己坐在床沿上,盯着赵其安给她诊脉。 “奇怪了,”赵其安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方子、这针法,医书中治愈的病例不少,怎么在你这里还是不能奏效呢?我看脉相也已经正常,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顾宝儿有些心虚,她已经想起来了却还是要瞒着这些真心实意为她的病情着急的人,真是对不起他们。 “可能还差点运气吧,赵大夫,王爷说得对,以后别治了,”她轻声道,“只好身体无恙便好,想不想得起来看缘分吧,我以后都不想了。” “头也不疼了?”赵其安捻了捻银针,耐心地问。 “嗯,不疼了,刚才只是忽然来了一阵,现在一点也不疼了,”顾宝儿赶紧露出了一丝轻快的笑,“现在要是把银针拔了,我精神得还能出去骑马呢。” 赵其安看向孟凭澜,请他示下。 孟凭澜沉着一张脸,半晌才点了点头,威胁道:“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要是再头疼的话,我就后好好罚你。” “王爷,这可不行,”赵其安吓了一跳,“宝儿姑娘这身体,你打她板子……” 旁边的于德华用力地咳嗽了起来,满脸都写着“看这个傻子” 这五个字。 赵其安恍然大悟,讪讪地挠了挠头:“这个……是我多虑了。” “赵大夫,你可别再多想了,想的东西都偏了,”于德华阴阳怪气地嘲讽,“这病吧没起色,头发也快薅没了,不如多多养生你蓄发,也省得你的新夫人看不上你。” 赵其安笑嘻嘻地回嘴,“我哪里秃了?我看你倒是瘸了,王爷打你的板子还不够狠,不如再送你一顿。” “你!”于德华气得脸都白了。 …… 听着这两人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的,顾宝儿忍不住想笑,原本的惶恐和忧虑被这两人的斗嘴冲淡了不少。 起完针,赵其安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孟凭澜还不想走,示意兰莘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先出去,他有事和顾宝儿商量。 顾宝儿有些惴惴,不知道孟凭澜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王爷,有什么事啊?” 孟凭澜凝视着她,正色道:“你刚才会晕倒,是不是听到我和姨母说的话了?” 顾宝儿的脸色一变,慌乱地别开脸去:“没……没有……” “不许骗我,”孟凭澜捧住她的脸,逼着她四目相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是不是又因为王妃的事情伤心难过了?我都已经和姨母说让你来决定王妃的人选了,你还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就算是王妃也不可能。” 顾宝儿愣了一下,这才回过味来,原来孟凭澜误会了。 一时之间,她百味陈杂。 孟凭澜是如此自信,觉得一切尽在掌控,可是后宅阴私之事岂是他一个男子能预见的?未来的王妃三媒六聘风光入府,得皇家册封、掌王府中馈,名正言顺就是王府后院之主,结果一进门就碰见个深得丈夫宠爱的妾室,这其中的羞辱怎么能咽得下去?日后若是有了子嗣,更将是不得安宁的混乱。她可以预见,孟凭澜越宠她,她越会成为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孟凭澜不可能不娶妃,而她想要得到孟凭澜的允许离开汝阳王府,难如登天。 “王爷,你多虑了,”她挤出一丝笑容,“我没有担心,也相信你会对我好的,只是一时情绪激荡罢了。” “真的?”孟凭澜狐疑地问。 顾宝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孟凭澜不太相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