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宇去了临南府坐镇,但徐空月并未就此放下心来。他将自大庆立国以来,有关西南王府的所有的资料都找来,尤其是历代西南王经历过的战事,一一细看。 历代西南王几乎都是骁勇善战之人,有西南王府镇守,北魏数次来犯,都被打得哭爹喊娘。可西南王府素来只守卫西南,对于西北之地大多时候都是坐视不管。再加上朝廷这些年一直防备着西南,所以当年西北三城沦陷,西南迟迟没有出手。 如今西南不明所以突然宣称反叛, 书房内,徐空月几乎昼夜不歇。 书房外,卫英纵看着里面灯火久久不灭,神情又一丝阴郁。他不信徐空月没有看出来,西南谋反,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兵力。向以宇出发之前,带走的几乎都是徐空月的亲卫兵。也就是说,倘若如今长安城骤然发难,徐空月手下几乎无可用之人。 可他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仍一心扑在为国为民之上。 可他却不知,无论是先帝,还是如今的慧公主,早就对他心怀不满,甚至想要处之而后快了。 想到他查探到的消息,卫英纵眼中就是一冷。他派去宫中查探消息的人传回消息,先帝驾崩之前,曾给慧公主留下了一道遗诏。倘若王爷有异心,慧公主可凭遗诏,将王爷当场格杀。 而如今慧公主迟迟不动用那封遗诏,想来是觉得王爷还有利用价值。想来等到他们再不需要王爷之时,就是他们拿出遗诏,断送他性命的时候。 他如何能容忍此事?才会言语诱惑田旷,让他在慧公主遇险之时,向小皇帝请命,前去搜救公主。实则趁此良机,一举除掉慧公主。 可他不曾料到的是,徐空月对慧公主的感情竟然那样深,听闻慧公主有难,他竟然当真舍得抛下一切,只为去救慧公主。 他满心不甘,却又拿这样的徐空月不知如何是好。 情之一字,救人却也伤人。 五月初十这日,是皎皎的生辰。她本以为赵垣熙会早早返回南岭,却不曾想,一早起来,便看见他在院子里,正在指挥她身边的人忙碌着什么。 她眉心微微蹙起,被细柳推到院子里,便看到赵垣熙让人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架。“这是做什么?” 赵垣熙与从前相比,倒是多了两分活泼。瞧见她,便快步走到她身边,从细柳将轮椅接过来,然后推着她走到秋千架前。 “我记得,你小时候格外喜欢这个。” 皎皎脸上露出茫然神色,“有吗?” 赵垣熙在她身前蹲下,像小时候那样点了点她的鼻尖,“怎么没有?当年姑母不让你玩这个,你还同她闹了好长时间的别扭。” 他这样一说,皎皎便记起来了。那时她不过六七岁,正是好玩的年纪。她在南山脚下的农户家中发现了这样一个秋千架,便吵闹着要玩。 母亲当时却说什么都肯让她下车去玩,她因此生了好大一场气,几日都不曾与母亲说话。最后还是父亲偷偷在行宫的院子里给她扎了一个秋千架,她这才消了气,却还是不想搭理母亲。 最后是怎么和好? 或许是时间太久,久到她都忘了当年的好多细节。 赵垣熙见她微微别过脸,知道她是想起了姑母。于是跳过这个话题,只推着她到了秋千架前,问道:“如何?” 尽管他努力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着,但是皎皎还是能从他微微上扬的语调里听出丝丝得意。 从前他还住在明华殿时就是这样,每当得到什么好画,就是拿着画轴到她面前,暗戳戳炫耀着。 皎皎原本平直的唇边不由得微微上挑,她装作端详的模样,假意点评道:“也不如何。” 赵垣熙脸上的光彩好似瞬间暗淡了下来,他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可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皎皎也能想到,他脸上必然是又懊恼,又失望的神情。 她本想再假意出声安慰几句,谁料赵垣熙突然抬起头,脸上是狭促的笑意,“你是不是以为我很伤心?” 皎皎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怔了一下,而后才抿直了唇线,道:“是。” 赵垣熙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彩锦楠木六角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蜜黄色的琥珀珠子。 清晨的阳光从琥珀中透过,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