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失去了理智的皎皎根本不听这些,依旧张牙舞爪扑打着。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徐空月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皎皎的手腕,将人按在了地上。 刚刚一通拳打脚踢,皎皎的头发衣服都乱了,整张脸红扑扑的,仿佛枝头熟透的苹果,娇俏讨喜。 可徐空月知道她的性子,娇纵任性,蛮横霸道,什么时候都不是讨人喜欢的样子。 “大晚上的,你非要闹得府里人尽皆知吗?” 他冷着脸发火的样子依旧十分好看,像极了“任凭春色撩人,我自巍然不动”的得道高僧。皎皎从前就喜欢他这幅样子。 可是当这幅得道高僧的态度落到自己身上,她又委屈得要死。 “我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那又怎么样?”皎皎只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偏偏狗还回头咬了她两口。她委屈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却又倔强地抬高下巴,瞪圆眼睛,不让泪水从眼眶掉落。 然后继续对着徐空月拳打脚踢。 可徐空月的力道太大,只是手上稍稍用劲,长腿往她身上一横,皎皎就再也动弹不得。 但她嫁给徐空月这三年,别的没学会,打架耍阴招的本事却是无师自通。 胳膊不能动没有关系,只要指甲能挖到挠到就行!腿脚动不了也没关系,她还有一双利齿! 绕是徐空月这种见惯沙场生死的人,都怕了她这幅不要脸不要命的泼妇架势。将人狠狠往后一推,翻身而起,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径直离去。 随着关门声一响,披头散发、衣裳凌乱的皎皎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清冷的月色,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再一次搞砸了一切。 等她回来琼花院,等候的一众婆子丫鬟都被吓了一跳,呼啦啦迎了上来。 “郡主,怎么了?” 皎皎这会儿不止是头发衣裳凌乱无比,连脸上都是乱七八糟,白一块黑一块的,双眼还通红。一看就知是刚刚大哭了一场。 她是南嘉长公主夫妇捧在手心里的小祖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她又是皇帝亲封的荣惠郡主,尊贵无比,即便刚跟徐空月打了一架,气势也不能输。 尽管眼底泪意未消,可她微微抬高下巴,满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倨傲:“如云,打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从小就伺候她的张嬷嬷接过丫鬟手里的金红羽缎斗篷,披在丝丝肩头,柔缓着声音语重心长道:“郡主可是又与郡马爷置气了?不是嬷嬷说您,夫妻过日子就是要和和美美的,这整日吵吵闹闹的,若是长公主知晓了,郡马爷少不得又要挨训斥。” 这话她不是头一次说,可皎皎从来不是受气的性子,又如何忍得了? 可她到底是怕了母亲又将徐空月叫过府去训斥一顿。轻咬着下唇,半晌才道:“张嬷嬷吩咐一下,今日之事不许传到母亲那里。” 张嬷嬷暗自叹息一声。这琼花院里里外外都是从长公主府里出来的,又如何瞒得住? 第2章 还要对他三从四德?简直做…… 夜里折腾了那样一通,皎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喊了几声如云都没人应声,她穿上衣裳,散着发丝走到外间,便听到如云满是倨傲的声音—— “奴婢说过了,郡主昨夜歇息得晚了,还未起身。即便夫人有天大的事,也要等到郡主起身了再说。” 只这一句,皎皎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跟徐空月打了一架,徐空月他娘来秋后算账了。 她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才出声道:“去回禀夫人一声,我稍后就过去。” 每次她与徐空月发生争执,徐夫人总会将她叫过去。碍于她郡主的身份,便拐弯抹角说些女子要三从四德的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