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香囊,垂眸看了看,然后收进了衣襟内侧。 一切收拾妥当后,郭素带着人大步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出门几日也不需要多么大的阵仗,他没有惊动全府,这个时候府中也只有洒扫的下人起床了,小路上静悄悄的,一路走过来看不见几个人。 可等他快走到门边时神情却一凝,脚步也跟着缓了下来,视野之内落入一道细挑的身影。 站在门口的窦瑜听到脚步声,迅速回过头。 天才蒙蒙亮,风微有些凉。她穿了披风,由佰娘陪着站在府门内的檐廊处,看到他后向前迎了两步。 郭素没料到她会来送自己,快步走过去,问:“天都还没有全亮,怎么出来了?” “来送表哥啊。家人远行,哪有不送的道理?”窦瑜自然而然道。边说着话,她又从佰娘手里拿过食盒,“知道你走得早,怕是连早饭都吃得不多。里面的点心还是热的,还有一些肉干,可以在路上吃,好歹能填一填肚子。” 郭素胸口放了香囊的地方似乎有些发烫,他抬手慢慢接过食盒。食盒并不算沉,但也压着手,令他心中安稳。 “早上风凉,快回去吧。”他道,“等我回来。” “我看着你走。”窦瑜想也不差这一会儿,哪有赶来送行却只碰了面就走了,那也太敷衍了。 郭素深深看了她一眼,握紧手中的鞭,将食盒递给随行的侍卫,出府后迅速上了马。 他骑在马上,又催窦瑜回去:“这便要走了,你也快些回去,趁着天没亮还能再回去睡一会儿。” “啰嗦。”窦瑜嘟囔了一句,朝他挥挥手,又点点头。 郭素驱马向前,带队动了身。待走出一段距离后,他自马上回头,回望府门前。 远处还有些暗,好在门口的下人都提了灯,照得很清楚。见窦瑜被佰娘拉着往府内走了,他这才放了心。 …… 王旦在郭素府上只住了短短一段时日,除了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府上宴饮作乐,但日常起居也从不会亏待自己。也没少在外使银子,买进府中不知多少大件器物、小件陈设。等离开的时候可是犯了愁,府里那个铁面无私的管家说了,两个时辰内他们若不将东西收拾好,连人带物搬出这座宅子,就派府里的下人过来搭把手。府里的下人手脚没轻没重,到时要是摔了碰了什么,一概不管。 府里不会昧他一分一毫,他若有遗落的,一把火烧掉了事。 为什么要被撵出府,王旦心知肚明。 之前郭素不让他再见无难,他想尽办法才通过寺庙里的一个小沙弥得知,无难前段时日总与府上一个名叫茂娘的婢女来往。 甭管是不是出家人,一男一女凑在一处,有了往来,王旦立即便往罗帐内的那点儿事上猜度。但后来再细细盘问才知,无难并不与茂娘直接碰面,守礼得很,只经小沙弥的手转交佛经。 小沙弥收了王旦的银子,知无不言,他知道无难师父抄写经书时会以血混合朱砂,彻夜写就。 如此心诚,是送给谁呢? 王旦自然想到了秦珠身上,因为茂娘是她的贴身婢女。之前在巷中的惊鸿一瞥王旦还曾回味过,但他不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路的人,身边又从来不缺美妾,何至于想不开去招惹郭素的妹妹,再节外生枝。故而说话做事,包括眼珠子都老实得不得了。 无难与他同在一座府上,似乎更容易接触了。但还没等他再想方设法去试探,身边几个得用的下人就被五花大绑压在院子里狠狠杖打了一顿,一同被打的还有几个原本就在府上做事的仆婢,打完后尽数撵出了府。 王旦胆战心惊地去问了,才知道是郭素下的命令,这些人被打的缘由也都有着相关之处。他的人罪在贿赂及窥探,府上的仆婢罪在受贿及不忠。 他身边的下人因此去了大半,做事越发束手束脚了。 王旦使银子打探消息的招数早已经用惯了,之前郭素分明也没有阻拦自己,一段时间都安稳无事,谁知郭素竟是等着这时候突然发难,狠狠落了他的面子。 被敲打了一番后,即便与无难同住府上,王旦一时也不敢主动去招惹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