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侧着脸看,也不经意弯了眉眼。 “要拍吗?”盛牧辞单手插在裤兜里,从湖边走回来。 宋黎摇摇头:“风景很美,看看就好了。” 她的想法与众不同,盛牧辞意外,挑了下眉,再问:“那边有射击游戏,想不想玩儿?” “有奖品吗?” “有吧。”他猜想:“玩偶?” 宋黎是有点心动,略思索,被湖水的波光刺得双眼微微眯起:“考虑考虑。” 这姑娘还在傲娇。 盛牧辞扬了扬刚通完话的手机:“许延他们要过来,介意吗?” “他们?” “京市的几个朋友。” 宋黎点点头,没所谓:“喔。” 她望着湖光山色,始终没分给他一个眼神,盛牧辞淡淡道:“说话怎么不看人?没礼貌。” 宋黎仰起脸回视他,含着抱怨说:“你太高了……”这样看久了脖子会很酸。 完全就是欲加之罪。 盛牧辞眼底盛出一点笑,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平视她:“这样行了吗?” 通常这时候他会说些故意捉弄她的话,当下却出人意料地纵容,像是真的在和她诚心赔罪。 看着近在眼前他的脸,宋黎心微动,静了会儿,轻轻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医院上班?” 四目相对。 片刻后,盛牧辞说:“你想去,随时。” 宋黎微讶,随后皱起眉头:“得被好几个保镖监视着那种?” 闻言他笑了下:“就不能叫保护?” “谁保护人门都不让出的?” 她秋后算账,盛牧辞沉默着,略肃起神情:“我大哥的手段不干净,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宋黎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听见这话心里也不是一丝感动都没有的,毕竟他们非亲非故,他完全可以坐视不理。 可无限期的等待太折磨人,而且四月就要主治医师资格考试了,她不能离职太久,遗忘掉专业知识和实践能力。 “也躲不了一辈子……”宋黎颓颓地叹口气:“他的目标是你,你不都好好的?” 看得出她要被无事可可的日子闷出心病了,盛牧辞静静凝视着她,不由低下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差点死掉过?” 宋黎一讷,迎上他深味的目光。 可他眼中重重的恨意只有很短一个瞬间,转眼便一笑而过:“回医院迟早,他不会好过的。” 他蹲在跟前,粼粼波光间笑得随意,宋黎却觉得他的笑只是浮于表面,不是心底真实的情绪。 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她不敢说。 宋黎垂眸想了想,不再执拗,很轻地踢了下他鞋尖,小声地说:“你起来呀,蹲着多累啊?” 盛牧辞还真就站起来了。 她拍拍长椅,他便坐过去,宋黎都有些惊讶他的听话。 两人并肩坐着,也许是刚刚的气氛过于严肃了,不太对得起这片美景。 宋黎歪过脑袋去看他,故作轻松地笑:“你要能这么听你妈妈的话就好了。” 阳光下她笑得过分灿烂,他都恼不起来。盛牧辞浅弯了下唇:“那你得失望了。” “为什么呢?”宋黎问。 “如果你被人捅得一身血,你妈妈还要劝你大度,你会听吗?”盛牧辞往前俯下身,手肘撑膝,头低着,几丝碎发落到额前,遮了眼。 宋黎眼波一漾,突然意识到,他的童年可能也和自己一样,不是那么让人愿意回想的。 “那就不要听了。”宋黎突然说。 盛牧辞抬起头,她又轻轻柔柔地笑:“你现在这么厉害,不用再管别人怎么想吧?我们又不是受气包,难道还得夸他捅得真准吗?” 她说的不是“你”,而是“我们”。 我们这词很奇妙,就好像无论多绝望的处境,你都不是一个人,总有人陪着你共进退。 盛牧辞眸光落回脚下的青石板,唇边慢慢展开笑,淡嗯了声,轻念:“宋医生……” 他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宋黎问:“嗯?” “为什么要当医生?”盛牧辞目光回向侧后方,看起来还挺好奇。 和盛牧辞相比,宋黎坐得很端正,她双手撑在腿两边,再提到往日,已经能够坦然地笑:“想和我妈妈成为校友。” “你妈妈也是京市医学院毕业的?” “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