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道了?” “打你入提督府的那刻,我便知道了。” 靳濯元也没否认,太后无缘无故地往他跟前塞人,总不能当真冲着鹣鲽情深去的,他又不傻,如何猜不着太后的心思。 只是瞧着这丫头成日战战兢兢的,分明是来探听消息的,胆子却比受惊吓的兔子还小,他想着横竖这丫头翻不出自己掌心,留在府里磋磨一番,总比打杀了有趣。 “你欺瞒于我,我自然也探过你的底细。伯爵府的饺子宴,太后身边的春晴姑姑端水时弄湿了你的衣裳,借着换衣裳的名目将你引去后院,探听我的去向,这些我都知道。去余州的消息是我故意放给你的,所幸那日你甚么也没说。” 她也猜着兴许厂督一早就知晓太后的用意,但是只要他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碍于太后和国公府的脸面,也不会拿她怎样。 谁料她的一举一动一早便落入厂督的眼里,陆芍顿时觉得脊背森凉。 “倘或那日我如实同春晴姑姑说,我的小命是不是早就丢了?” 靳濯元笼着眉心,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伯爵府那回,不管你说与不说,只要我有意,东厂的人便能一举拿下春晴,揭穿你和太后的勾连。” 但是他没这么做。 “那你为甚么放过我?” 靳濯元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甚么放过你?自然是将这些帐一笔笔记着,等你日后亲自来还。” 陆芍发现他并未动气,心里头高悬的巨石终于落在地上。又后知后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小脸红云攀升,含羞带怯地敛紧双臂。 怀里的幼猫被她骤然圈紧,不舒坦地嘤咛了一声。 幼猫的嘤咛消解车内逐渐攀升的热气,陆芍顺势下坡,顺着它松亮的毛色:“厂督,你说给它起甚么名呀?我方才想了三个,你帮我拿拿主意。” “说来听听。” “多财、多金、多银。” “...” * 回府时,正值午膳,靳濯元说好陪她,便当真没去大内。期间周景不情不愿地登府拜访一回,入院子时瞧见靳濯元清闲地喂弄兔子,气得两眼冒星,险些背过气去。 他这厢被靳濯元折腾得身心俱疲,清理税收的事繁琐复杂,闹得他连着好几日都没个好眠之夜。而万事之源却连监朝都不曾去,还躲在这院子里喂弄兔子,逗逗幼猫,顺道替陆芍剥个核桃仁儿。 陆芍则卧在醉翁椅上,对着和煦的日光,挑拣绫绢,瞧见周景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她才从那醉翁椅上爬下来。 周景待陆芍没有多大的意见,很是知礼地拱手,还问起这只幼猫是打哪儿聘来的,他闲暇时也想去聘一只。 靳濯元拿帨巾拭手:“你近几年哪还有闲暇时日。想聘,过两年上咱家府上聘,兴许还可以给你留上一只。” 周景恨得牙痒,他不过是七品都给事中,拿着微薄俸禄,却干着吃力得罪人的活。这便也算了,他先前厌恶东厂、厌恶司礼监,最不待见靳濯元这阉人,从来未曾想过有一日会在他手里办事,嘴上虽然连连抱怨,却还没骨气地将赋税改革的事揽了过去。 他也不明白,靳濯元素日里搅乱朝局都来不及,待赋税的事怎么这般上心。 靳濯元察觉到他怪异的目色,丢下帨巾:“瞧甚么?咱家很闲吗陪你在这儿傻站着?” 二人齐肩走入书房。 陆芍本想着天气渐热,二人商谈正事,势必得在屋子里头闷上一段时辰,正打算着人去备下解渴的饮子,转身便瞧见云竹急匆匆地递来书信。 “夫人,十五年前的事有眉目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