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真事了。同样的给人治病,他不过是随口开出了一张治咳嗽的单方,这个店伙计就抵制住了那一百两银子的诱惑,并没有将他看到过他的事说出来。 那些黑衣卫再问了一些人,却也毫无所得。他们知道孙神医一直在帮谭家老夫人治病。他们一到阑州,就直奔谭家。那谭家人却也没有过多阻拦,就带着而他们到了那孙药的住处。只是那孙药却正巧出处了。 得知杨凌到了此处茶楼。本以为是孙神医定然也会在此处与他徒弟相聚。没想到这两人一个也没见到了。 黑衣卫首领又看了看那胖妇人一眼,总感觉这胖妇人有些奇怪。 杨凌刚想使个绊子,让那两个书生出个糗,让他们得个教训。可是看到这黑衣卫首领的眼神,心中就不由得一紧。 他微微侧身,躬着朝着这黑衣卫首领行了一礼,颤颤惊惊道:“我娘她……她不经吓的。……我们也不知杨大哥去哪里了。刚才他还呆在这里。然后突然说尿急,就再也没进回来。然后……就是你们过来了。我们没有说谎。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那黑衣卫看着这少年全身微微颤抖着,却还是强撑着挡在其母的身前,其孝心倒是让人佩服。想到家中的自己的母亲。这黑衣卫转开了视线。 他手一挥,道:“走。” 呼啦啦,几十名黑衣卫跟在他的身后,片刻之间就走了个干净。那两书生也叹着气离开了。 众人经过这一场问询,一个个也有些惊惶,片刻之间大堂就走了个干净。有一些油滑的,却是连茶钱也没有留下。那胖掌柜吩咐伙计阻拦。可是还是被走脱了许多。杨凌也带着孙药便着这一波不流,快速走了茶楼。 林阴树静处,孙神医被杨凌拉着走了一段路后,脚下却突然停住了。 杨凌大急,“师傅,咱们快走。这谭家咱们怕是不能回了。刚才那个黑衣卫看着您的眼神也有些古怪,我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出您的易容了。咱们还是变了样子更稳妥些。我去前面的集市里再弄些材料过来,咱们再身行头……” “老夫不想走了。”孙神医突然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些无辜孕妇之死跟老夫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当年年少无知,闯下此等大祸。这些年也活得够了。这条老命是时候该还了她们了。” 杨凌心中大急,师傅这是心中愧疚。那些劝慰的话他也不知说了多少,看来师傅根本就没听进去。怎么办?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师傅死?他在这个世上,只有师傅这一位亲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他在这大急,这一急,突然灵光一闪。竟然劝说不行,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便是。 杨凌拽着孙药的衣袖大声说道:“师傅说得对。师傅当年之言确实是害得那些孕妇无辜枉死的前因。” 孙神医一怔,没想到他这个徒儿没有象原先那样劝说他。 看到师傅的神情,杨凌心中大亮,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师傅竟然心中愧疚,后悔,那更加要保得有用之身才行啊。师傅当年糊涂,怎么现在还这般糊涂?师傅当年种下的恶果,不想着如何偿还当年做下的错事,却只想着去死。死很容易,但只有活着,您才能凭借着所学的医术,救更多的人,以此来偿还您欠她们的。所以徒儿觉得,您不但不能死,还要长长久久,好好活着。只有好好活着,活得久一些,才能有机会偿还,才能更好的偿还你所犯下的错呀。” “只有活着,才能偿还。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偿还。”孙神医原本黯然的神色突然重新亮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你说得对。为师只要好好活着,才有机会弥补以前的过错。是,老夫不能再糊涂了。” 看着师傅虽然一再一味想找死了,杨凌总算放下心来。可是让师傅背负这么沉重的心理包袱,他心中也是难受,“师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傅凡是想开了些吧。走,师傅,咱们去换个样子……” 孙神医心神稍定,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不觉瞪了自家徒弟一眼,“不可再化成女子。”他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额下,确摸了个空。不禁又忍不住了瞪了杨凌一眼。 看到师傅摸胡子的主动,杨凌咧嘴笑道:“师傅,那个胡子总会长出来的……呵呵……好,不扮女子就不扮女子。” 黑衣卫首领走出一段路,这才反应过来,那胖妇人有哪里古怪了。 一个乡下妇人,身上怎么会有若有若无的药香啊。原先那只以为是那妇人在服药。可是他药香明明是身体由里向外发散出来的,决不会只是喝了几副药就能浸染的。那人难道是易了容的孙药?一想到这里,那黑衣卫首领大惊不已。白皇后派他出来诛杀孙神医,他可不能办砸了。 只怪当时大堂人太多,他没有细想。可等他沿路追过来时,孙药已化成了一名仙风道骨的道士了。他着一身月白道袍,手拿一柄雪白拂尘,身后跟着一名唇红齿白的小道士,正招摇过街,向着自己家中走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