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葳蕤庄。顾垩氏将顾掬尘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见她气色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顾昆看着顾掬尘,问道:“前几天,了空大师说你偶感风寒,要在寺中静养几天,我和你娘,也不敢去打扰。了空大师乃是圣僧,也不是什么人能随便见到的。尘儿,你怎么会染上风寒。你身有功夫,怎么可能会?” “呃,父亲……那个就是晚上我贪看风景,不小心染上而已。没有什么事……我早就好了。你看……”她就地蹦了几蹦,“父亲不必为孩子担心。” “呃……那就好。你自己便是大夫,更要好好注意身体……家中一切皆好。俞桐他们也很能干。听说你每次派小黑带信给他们安排任伤。他们一个个每天都很忙。最近,我正在修复葳蕤庄的地道。这事,你说过,只能是我自家里人做。你放心。按你图纸做那些工具很好用。” “哦,那便好。父亲在机关分面的造诣原本就比我高。父亲做事,我也放心。” 顾掬尘转头看向顾垩氏,问道:“听小文说。家里多了一门亲戚。叫什么莹姐姐的?” 顾垩氏皱了皱眉头,就连顾昆也叹了口气。顾掬尘一怔。这不是找到新亲戚的感觉呀。这也和她的想象的相去甚远。还以为母亲会因为找到了这样的有钱有势的亲戚会开心。却原来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感觉。这又是为何? “怎么啦?怎么看父亲母亲好不开心呀。可是你们竟然不想认这门亲戚,不认便是。” “哎……不认怎么行?云家是泽州第一世家。而鄂州垩氏是也是豪族之家。尘儿。你不懂他们这些世家豪族的门道。他们可以不认咱们。如果他们上赶着跟咱们这些亲戚来往。而我们却给脸不要脸。那就是撂他们的面子。如果让他们觉得咱们这些草民居然敢下他们的面子。那是要惹怒他们的。他们的怒火,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扛得住的。” 顾掬尘神色一凝,淡声道:“那母亲说说看倒底与垩氏一族是怎么回事?” 顾垩氏脸色一白,看了看顾昆。 顾昆笑道:“那些陈年旧事,阿尘竟然想知道,就说与她听又如何?况且这家中的大事都是她拿主意。这事一定是要告诉她的。” 顾掬尘心一紧。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呀。 顾垩氏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这才慢慢道:“我们家是垩氏的一个旁支……” 顾掬尘点头,那是肯定的,不是旁支才怪。辜记还是旁了几十旁的支了吧? “在十三岁以前,我家还在鄂州有几百亩的良田。不想那一年芳草河突然溃了一道口子。而我家的田地正好在那一片,田地立时被水淹了,我家的佃奴也淹死了二十几人。我父母为了安置这些人的家属,拿出了几百两的银子。这几乎是我家大部的家财了。……可惜屋漏偏遭连夜雨。不久之后,我兄长因为在赌场与人发生争执,被人用一板凳砸中……死了。可是我的大哥明明平常除了潜心读书,从来不赌博的……大哥,不但死了,而且还欠了赌坊很多银子。家里不得不拿出家里仅剩的银子给了赌坊……房子也卖了……我父亲母亲更是气得一病不起……不久他们都先后出世。母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垩氏本族她的一个族姐。也就是现在玉衡先生现任夫人的那一支。并将那几百亩良田作为酬……后来我便做了那位垩大小姐垩江月的伴读……” 顾掬尘给母亲顾垩氏添了茶。 顾垩氏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长叹道:“那江月大小姐脾气嚣张跋扈。对我也是常常冷嘲热讽。她常对我的称呼就是‘破落户’,这三个字就成了我在那里半年的名字……后来的一天,玉衡先生过来拜访垩氏家主,那时我正好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我只担心那汤洒出一星半点,怕要受责罚,低着头走路,不想玉衡先生迎面而来……然后我一不小心撞到了玉衡先生身上……那碗银耳羹也洒了……玉衡先生不愧是名闻天下的的名士。他并没有怪罪于我,还问我有没有伤到……” 讲到这里,顾垩氏停了下来,眼睛却猛地泛红。 顾掬尘不禁讷闷道:“他没有怪你,这不是很好吗?母亲,为什么反而难过?……然后怎么啦?” 顾垩氏突然长叹一声道:“然后……哼,……然后,我就被毒打了一顿……江月大小姐说是我……我……对玉衡先生有了非份之想,因此故意设计撞到玉衡先生……” 顾掬尘寻思那垩江月当时说的一定比这难听很多倍,“然后……我被她绑了双手双脚扔到了鄂州一处山中。她说要让野兽咬掉我这一身……肉……哼,她说的那些下作话,我也就不出口,不说也罢……哎……后来,后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