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被玉衡先生收了弟子了,怎么也得让他老人家训几顿才行。再说还得给他行针。 这一次顾掬尘来到云家庄外时,那个老苍头,除了白了她几眼,并没有为难她。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小婢仆除了偷偷打量她几眼,也没什么人为难她。顾掬尘知道,定是玉衡先生已然下了令了。总算她可以在这云家庄自由出入了。 蹑手蹑脚走到钟鸣院外。她贼头贼脑朝里看去,就见到端严肃穆的百川先生正在上算学课。 顾掬尘趁着他背着双手转身之际。倏地就窜了进去。 院内二十多个白衣襕衫的少年书生正低头算着什么。顾掬尘悄无声息的赶紧在最后排坐下。有几个眼尖的少年,看到了她过来,除了瞪着眼白了她几眼,居然没说什么。嘿嘿,总算昨天的故事没白讲,总算了攒了些人气。 云六眼尖,一下看到了做贼似地进来的顾掬尘,他可不会给她面子,立时发出“啊”的一声。 “小子,你迟到了。迟到了你还敢偷偷溜进来。好大的胆!……先生,先生,打他几十戒尺。” 顾掬尘大怒,这死小子,明明昨天听她故事的时候,也听得兴致勃勃的。怎么翻脸就不认人?真是熊孩子! 看到云六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这也不知是谁这么善解人意。敲了一个这么大包帮她解了恨。 听到云六尖叫的百川先生立时转过身来,瞪着顾掬尘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厮?怎么跑到我的课堂上来了。还不快快离开。” “见过百川先生。我是昨天刚被玉衡先生收的弟子。嘿,……是下个月要参加童子试的新生。小子姓顾名掬尘。” “闭嘴,谁问你这些?老夫让你离开,你没听到。” “……”顾掬尘汗,先生太古板,伤不起啊,她眨了眨眼,看着对面的黑板道,“先生……哪个,你黑板上的那道题我做出来了。” “你能做出来?你刚刚进来就能做出来?”百川先生不信,怀疑地看着顾掬尘。 “怎么可能?” “就是,小子,我们做了这么久,还没人做出来,凭什么你一进来就做出来了。”一个白胖少年附合云六。 “小子,你要是能做出来,我叫你爷爷。” “嗯,乖孙。” “你——” “胡闹,闭嘴。” 百川先生瞪着那个要叫顾掬尘爷爷的小子,“刘长央,你要叫他爷爷,那你置你爷爷何地!荒唐。” “百川先生,他不是做不出嘛……”这位叫刘长央的少年低低反驳。顾掬尘憋着笑意。 只见黑板上出的是这样一道题:驴和骡驮着货物并排走在路上,驴子不住地埋怨驮的货物太重,压得它喘不上来气了。如是骡子对驴说:“你发什么牢骚!我驮的比你的更重。倘若你驮的货物给我一口袋,我驮的货物就比你驮的重一倍;而我若给你一口袋,咱俩才刚地一样重。” 问:驴和骡各驮几口袋货物? “你刚进来就能算出来了?”百川先生再次问道。 “那是,小子是算数天才。” 众少年吁声一片。 “不要脸!” “大言不惭……” “安静,”百川先生吼道,“那骡子和驴子各驮了多少袋货物?” “驴是五袋,骡子是七袋。” 百川捋胡子的手还没有放下,顾掬尘就非常干脆的给出了答案。 百川先生捋胡须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掬尘,肃然问道:“你且说说看,是怎么算出来的?” 顾掬尘又仔仔细细有条不紊说了解题的过程,一室寂静。特别是那个说要叫顾掬尘爷爷的刘长央。更是再也不敢吭声了。唯恐顾掬尘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 看着百川先生终于不记得要罚她出去的话了。顾掬尘诞着脸就在鲁二旁边的空位边坐下了。 鲁二瞅了瞅她,没吱声。 这算学课,其本只得那个世界的小学水平。 百川先生似乎对她自称天才十分的不满,接连又出了几题。每一回,皆是他话音刚落,顾掬尘就回答出来了。 一时众书生看着这个在一片襕衫中的唯一青衫小童,眼神都是惊奇。 原来他说自己是天才不是吹牛啊,这小子是真的天才啊。 顾掬尘却在暗自汗,耳尖都有点泛红了。这么自称天才,其实是有点无耻的啊。可是这以后,她又不会时时来听课,不将自己的吹成天才,她怎好光明正大的逃课啊。 在这一堆古人中玩算学,实在是有点欺负人。 看百川先生终于放过她,不再盯着她问了。顾掬尘附耳跟鲁智套近乎,这世两人从未有交往,顾掬尘只得拼命找话题。刚想扯些鲁尧的事与他聊一聊。转身正看着对他翻白眼的云六,看到他额头上的包。顾掬尘压低声音问,“鲁二公子,你说云六他是怎么啦?昨天头上还好好的。今天怎么额上就多了一个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