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还小。没有关系。你那时怎么会知道大人也有大人的难处。你以后可得和父亲一起,好好照顾好母亲。你可是我们顾家的男子汉!” “哎,大哥,我会的。我刚才就好好教了教父亲如何讨娘欢喜了。” “……”顾掬尘扶额,也不知这小子又出个什么主意。也不知她父亲顾昆怎么在儿子面前混成了毫无父亲威严的样子。哎,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错。 两人正在闲谈。 陈柬缓走到放着古琴的靠窗位置,他白皙修长的双手拂上琴弦,霎时一缕缕清锐的琴声,如汩汩的流泉倾泄而出。琴声悠扬,一种伴随着抚琴之人从心底而生的喜悦充斥在琴声中。 “这是醉太平的曲谱吧。”顾掬尘叹道。 步拂花也走到窗户边,看着下面星星点点的花灯,叹道,“太平吗?愿太平呀!” 他象是变魔术般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玉笛出来,亦放到唇边,对面下面的一片热闹繁华吹奏起来。他双手按动笛孔,那乐声就如展翼飞翔的蝴蝶,在乐的海洋灵动欢快翩翩起舞。 顾掬尘眨眼,这两人兴趣倒好,也来了兴致,她在室内看了一圈,然后来到了那枝望月尘面前,扯下一片它的叶子,放在唇边,和着那醉太平的调子,追上了俩人的节奏,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一时一曲醉太平在这雅室内如山间的流泉,哗哗地流得欢悦。 慢慢的楼下有人探出头来,看是什么人在此弄琴吹笛。醉太平的乐曲清澈明净,如来自深山幽谷,有着脱尘出俗的静谧安宁。那乐之流泉静静流淌,淌过了生活的波澜,淌过了艰难的颠沛,淌过了最痛苦的风霜,又淌向了最美好的时光。 顾掬尘垂眸,看着下面的街道来了一溜的青碧马车。只有中间的几辆马车是枣红色的,那几辆马车上更是还有几十人侍卫在旁保护。也只有这些枣红色的马车是由两匹马拉着,那马匹皆是毛色锃亮,一看就是良驹。这是哪家的大臣女眷也出来看花灯。等等,在乌云镇能有此排场的,除了陈家,就只有云家了。顾掬尘看向陈柬,她就说这小子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在此吟风弄月鼓捣风月了。原来是为了吸引云家的注意啊。嗯,不对,这小子不会是为了她吧?要吸引注意力,这陈柬要吸引玉衡先生的注意力好象远不需如此。这两家原本就是世交呀。 后来顾掬尘才知道,这一曲醉太平的目的远不止如此。此时清风朗月里弹的醉太平,却是十面埋伏里的杀人局啊。 楼下的那些马车在听到这琉璃般清透的乐声,很多的马车帘子无风自动,或全部掀开,或是掀开一丝缝隙,都偷偷向这楼上三人看来。三人中最为俊美不凡的却是一个和尚。如银月光泼散了他一身。他如神邸垂怜世人般幽远。一时楼上楼下很多人都看得呆了。许多人目光痴痴,神情淘然。 一轮明月已然升了起来。那一溜的马车的前进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最后在她们的窗前完全的停了下来。一个青袍老人扶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坐在那辆最大的枣红马车上,那老人将一边的车帷幔全部掀了开来,一边抬头向着临窗吹奏的顾掬尘、步拂花、陈柬三人看来。他目光深沉幽远,如利剑直指人心深处。 陈柬清俊儒雅,步拂花出尘如画,顾掬尘灵动狡黠,三人竟是各具风采。 “什么时候,这乌云镇有了这般出彩的三人。这三人皆眉隐风雷,眼聚潮涌。……三从尽皆是追云逐月之啊。这三人本应毫不关联,没想到让他们能坐在这一处的却是那个顽童。”那老人突然自言自语道。 那满头华发的老妇惊道,“衡儿竟对这三人有如此高的点评吗?” 老妇人也来了兴趣,她看向窗口,不觉也赞道,“那个和尚竟是比画的姑娘还漂亮些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俊的人。此位大师幸得是出了家,要不然也不知会惹动多少女儿家的春心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和尚,这般容色?……那个弹琴的书生少年也长得不错,清秀得很啊。嗯……只有那个坐在窗台的小子好象有点顽皮。……哈哈哈,居然还对着老身眨眼睛……” “顽皮,母亲是指那看着年纪最小的那个顽童?” “呵呵,就是他呀。倒是比咱家的老六还要顽皮些呀。这小子是谁家的?坐在那里,也不怕掉下来。哎,这是只皮猴子……” “顽皮?此子似有些不妥?”青袍老人突然道。 老妇人奇道:“嗯,有何不妥?” “这顽童周身似满是血色尸海……这,这……莫不是我看错了。怎么可能?他一个乡野小子……看他的衣着,虽然干净,也不过是些细棉布衣衫,应只是一个家境稍为殷实些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看他束发的那枝青竹簪,竟只是用一根普通竹子制成就可知了。” “嗯,不错。看这顽童的衣着确实似普通乡人家的孩子。可能是陈家管事家的孩子也不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