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陈柬坐在丁三爷的对面。少年的脸色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了。 丁三爷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温和笑道:“柬儿还是这么谨慎。” 陈柬惨然笑道:“舅爷知道的。我那继母对我甚是关心。只有这般看着我更加的虚弱了些,她才能关怀得少些。” 丁三爷看陈柬越说神情越是涩然,不禁轻声笑道:“柬儿你这粉倒是敷得匀称,要不是我知道你这几天气色好了不少,一定也看不出来的。这一定是丁水那小子的弄的。看不出来,他倒是个细致的。” 陈柬有些不自在,他一个男儿,往脸上敷粉,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是感觉自己有些娘气了。 丁三爷也看出他的不自在,他忙从怀中拿出那个装着地契的一个红漆缠枝纹木匣子,笑着道:“这里是蕤葳庄的地契。你拿着。” 陈柬接过匣子,神情的恭敬地向丁三爷点了点头:“此番有劳舅爷了。不过三舅放心,那个火焰庄,我陈柬一定会还给舅父的。” 丁三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些都是些身外之物,并不打什么紧。只要你的身子真的好起来,比做什么都让舅父开心,哈哈哈……” 陈柬知道丁三爷只道是他小孩子不知轻重,随意便许下的承诺,三舅并不放在心上。但没有关系,他会让舅父知道,那些东西,他都会让渠州白氏一样一样还回来的。无论是他们欠母亲的,还是欠他的,还有他们从舅父那里拿走的所有…… 两辆马车在林中哒哒前行着,一路流下一串串蜿唌前行的马蹄印子。 赶车的丁水看着那一浪浪拂过去,吹过来的绿海林波,心中突生激情澎湃,他张嘴唱起悠扬的民谣调子来,“……土疙瘩里哟,长出白净净的妹妹哟……一生一世哟,哥哥都要护着你哟……妹妹留在我的心间哟……三千里长的墨水哟,画不完妹妹的笑哟……一日不见妹哟,哥哥茶不思哟,……二日不见妹哟,哥哥饭不想哟,三日不见妹哟,哥哥泪满衫哟……身后万水千山哟,不及妹妹一缕青丝一声笑哟,他年策马扬鞭立功劳哟,也不及妹妹皓月盈辉一声唤哟……” 歌声肆意,在群山绿林中一层层回荡开来,在天与地之间飞翔。被赶出马车坐在车辕上的丁山看着丁水唱得高兴,他圆脸露出笑意,也加入进来。 他的声音不如丁水那般曲调婉转,他的声音与他的亲切的圆脸大不相同,他的声音有振人耳膜的尖锐,如鹰鸣,如凰啸,却也别有味道,“说什么金戈铁马,咄——说什么神鬼妖仙,咄——怎敌得过这人世繁华一杯茶……说什么万年功业,咄——说什么花浓人娇,咄——不过是青山古道,一坯尘,咄——说什么惊涛拍岸,奇——,说什么望穿秋水,浓——不过是人世行程,梦一场……说什么寻遍九州,狂——说什么踏破四海,傲——不过是千年孤魂,无处话凄凉……” “都是些琼州那边的民谣,倒是让他们俩个唱出了二三分味道。” “听说这首河山谣,乃是当年齐太祖步臣所唱。” “据说是当年齐太祖初登大位,独自一人登上了望仙峰顶,饮酒狂歌时所唱。” 事实上当年的步臣是将很多的他略略记得的华夏国的一些歌曲全部串联着唱了出来。而守在一边的臣子,侍卫等却以为它是一首完整的歌。而且当年的齐太祖,是唱一句,然后又说上几句话。 当时的他已有醉意,无论是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