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似乎又要下雨。 杨品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的蜡烛不停地跳动着,映照着杨品良那张诡异的脸。 陈谟坐在杨品良的对面,脸色并不比杨品良好多少。 陈谟是今天中午到的,之所以来扬州,就是为了官绅一体纳粮。 陈谟在他老家可是个大地主,名下土地无数,这要是真的将官绅一体纳粮推行开来,他的损失非常大。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陈谟极力阻止官绅一体纳粮,可现在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 “陈兄,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杨品良开口询问。 陈谟冷笑道:“呵呵呵呵,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似乎大局已定,我现在也没有办法!” 陈谟的语气当中有几分焦急,本来他以为官绅一体纳粮,就算能推行下去,也要浪费不少时间,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迅速。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这个口子不能开,如果这个口子开了的话,那后面可就困难很多!”陈谟低声叹气。 “对了,你一定要告诉你那个亲家,让他坚持住,只要他坚持着不交税,那局势对于咱们来说就能好上一点。 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害怕,如果陈松要对付他,朝中诸公肯定会保他!”陈谟开口说道。 “可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你就杵在那儿,早晚有一天恐怕会……”杨品良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愁。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陈谟忽然说道。 一听陈谟说自己有一个好的办法,杨品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急忙追问:“什么好的办法?都这个时候了,赶紧说出来啊。” “这个办法我怕你接受不了!”陈谟的语气忽然冷了很多。 “接受不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杨品良再次询问。 见杨品良一直追问,陈谟也不再掩饰。 他的食指在桌子上的茶碗当中蘸了蘸,然后在桌子上面写了一个“死”字。 在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杨品良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一头冷汗。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杨品良似乎有些明白陈谟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但还是有些不确信。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为了大事,死几个人无所谓!如果能死几个人就可以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那么他们死了,也死得其所!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你那个亲家,正是最好的人选! 你不觉得,陈松逼迫太过,以致吴德良举家自焚,以死相抗。这事儿很有威慑力吗?一旦这事发生,整个天下将会人心惶惶,皆时,所有的士绅,所有有功名的人,将都会上书。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根基不稳,你觉得对于陛下来说,是一个陈松重要,还是整个天下重要?”陈谟面目阴冷。 桌子上的蜡烛不停的跳动着,时不时冒出几缕青烟。在蜡烛那不明亮的灯光照耀之下,陈谟的脸上似乎长满了獠牙。 陈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奇怪,为了自己的利益,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死的又不是他自己。 士绅这个团体很奇怪,奇怪到无法用正常思维逻辑来理解。 甲申国变之时,为大明朝殉葬的士绅也不在少数。 可甲申国变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们。 杨品良一脸迟疑,他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脑袋。 良久之后,才弱弱的问道:“真的要这样吗?我那个亲家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对我帮助很大!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你跟我说于心不忍?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也是咱们唯一的办法! 如果不将这个办法实施下去,一旦官绅一体纳粮成为永法,你我士绅将永远成为皇权之下的走狗! 难道你想让前唐悲事重演吗?一朝丞相竟然被人当街刺杀,你想要这样的生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