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跟在靳秋海身边来到了文化宫的大厅,那大厅是真大,大厅被一分为二,后面部分是休息区,倒也安放了一些椅子。正前方整面墙都镶着镜子,有一群年轻女子身穿红色的舞蹈服,人手一把粉色的舞蹈扇,正对着镜子排练节目。收录机里正放着《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首歌。上面的指导老师在一遍遍的指证。 这番情形倒让燕玲想起了三十年后那群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了,不过跟前这一群都是专业舞蹈演员,个个身姿曼妙不是那些业余的可比拟。 燕玲和秋海就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燕玲留意的是前面的节目,靳秋海却心事满满。 过了大概将近半个小时的样子,有人从楼上下来了。燕玲举目看去,那个人个子显得有些矮胖,戴了副眼镜,穿着条纹短袖衫,裤子提得很好,露出了黑色的皮带。 那人下来后四下环顾了一回,靳秋海已经站起来了走了过去。 “您就是洪老师吧?” 洪钢打量了一眼跟前这位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青春年少,可是洪钢想破脑袋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少年。 “你找我有事?” 靳秋海忙陪着笑脸道:“是的。” 这里在排练节目,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洪钢犹豫了下,接着说:“你随我来。” 靳秋海点头答应,他又忙和燕玲打了声招呼:“燕玲,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办完了事就来。” “哦,好的。”燕玲帮秋海拿着背包依旧坐在那里等着。 靳秋海跟着洪钢去了楼上的办公室,那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洪钢给靳秋海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了。 “你认识我,还找到了这里来,可我对你没什么印象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工作上的事得走程序,我这里可不好说话。”洪钢是个讲原则的人,一开始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靳秋海连忙解释:“洪老师,您误会了,晚辈找您是向您打听一个人来着,并没有别的意思。” 洪钢听说脸上的神情才没那么严肃,他喝了口浓茶,继续说:“哦,你要问谁啊?” 靳秋海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了个叠得整齐的手帕,手帕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叠成方形的纸包,一层层的打开后,里面有张一寸的黑白照片。他珍重的将那张黑白寸照给了洪钢。 “洪老师,您可认识此人?” 洪钢拿来仔细看了两眼,随即说:“这是杜永年,我的一个故交。” 靳秋海听说眼睛一亮忙问:“那您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洪钢听说倒是一愣,他看了秋海一眼问道:“你是谁?” “我叫靳秋海,是阳县西沟村的人。” “西沟?那地方我还算熟悉,当初下乡时在西沟呆了两年,也正好在那里遇见了这个人。后来我先回了城。对了,你说你姓靳,这个姓倒不常见,靳长安你认识吗?” 靳秋海道:“他正是我父亲。” “你原来是靳长安的儿子,呀,都这么大了。”洪钢的脸色一喜,又变得随和起来。 “你父亲还好吗?” “他……早些年部队抢险的时候就牺牲了。” 洪钢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惋惜道:“他走了啊,真是可惜了。老靳是个好人,没想到好人却不长命。他后来去参军了么,我都不知道。”洪钢继续留意着手中的照片,他又说:“转眼大家都不年轻了。这张照片上的永年大概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对了,你打听他做什么?” 该如何说呢,靳秋海顿住了。 燕玲在大厅里左等右等不见靳秋海下来,眼见着时间一点点的溜走。到了下班的时间,那些练舞的人也早就散了。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六点的位置,大厅里的吊扇继续在转动着倒不算热,就是等待让人有些不耐烦。 楼上的那些工作人员相继下班了,燕玲越等越心急,这样下去在天黑前还能赶到峥嵘舅舅那边吗? 就在她的不耐烦中,靳秋海下来了。 燕玲连忙提了两个背包走了过去:“你的事办妥没有?” 靳秋海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妥当还是不妥当?燕玲有些摸不着头脑,将靳秋海的背包递给了他。 洪钢也下楼来,他笑眯眯的和靳秋海说:“将来你若是打听到什么情况的话给我打个电话,这些年了我倒挺想他的。” “好。”靳秋海答应着。 燕玲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