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颜料也是一样。 之前她就是用天然矿石颜料,修补了傅时浔的那幅画。 她心底想着顾筱宁的话,低声说:“也未必是老天爷。” 电话挂了之后,阮昭本来已经拿起研钵,但最终还是重新放下。 阮昭走到落地窗边,拨了一通电话。 “昭昭,”男人慵懒而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阮昭伸手拨弄了下头发,低声问:“雷益斋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真想知道,来山庄找我。”梅敬之笑着说道。 阮昭当然知道他说的山庄是什么地方,几年前梅敬之在郊区买了一块地皮,建了一个山庄,嘉实拍卖的很多内部小型鉴赏会,都是在山庄里举行。 这个山庄乃是会员制,私密性极好。 因此很多名流,都会出入其中。 阮昭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梅敬之说:“正好还有一样好东西要给你看。” 于是阮昭说:“一个小时后见。” 因为是去见梅敬之,她压根没有费心思打扮,直接拉上云霓就去了。 云霓一路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山庄门口。 她的车子早在山庄门卫处登记过,所以什么都没检查,就直接被放行。 两人到了的时候,梅敬之刚从楼上下来,一看见云霓,笑着说:“霓霓也来了,跟小段去吃好吃的,我跟你昭姐姐有事要谈。” 小段是他的助理,成天跟在身边。 云霓有些不开心:“不要用哄小孩的口吻跟我说话。” 因为云霓也天天跟在阮昭身边,所以她跟梅敬之的关系也极热络,梅敬之总是拿她当小孩子哄,每次过来,都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好,”梅敬之收起脸上的笑意,极郑重的口吻说:“云霓女士,本山庄刚换了一批新点心,您要不要帮我们品鉴品鉴?” 云霓一听,原本绷着的小脸,露出笑意:“那行吧。” 旁边的小段笑着,将人招呼走了。 他们两人一走,梅敬之就把阮昭带回了自己日常用的办公室。 阮昭开门见山:“好了,你现在可以说,雷益斋的事儿,是你做的吗?” 对面的梅敬之短促一笑:“昭昭,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再神通广大,还能逼着雷老头跟人家发生婚外情,生出私生子吗?” 是啊,这事他确实插手不了。 “这件事的曝光呢,也跟你没关系吗?”阮昭问道。 梅敬之这次又是一声懒散笑意,他说:“我可没逼迫任何人,只是那位女士知道该怎么做选择罢了。我给她一笔钱,还出钱给她打官司,到时候官司赢了,还能再得到一笔抚养费。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我想谁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好事儿吧。” 他说的天经地义,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儿。 一开始阮昭也没怀疑,但这个时间太敏感,雷益斋刚炮轰了自己,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才会给梅敬之打电话。 梅敬之这人做事,从来不遮掩。 他直接承认,也是在阮昭的意料之中。 阮昭沉默了会:“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梅敬之登时气笑了,他说:“昭昭,你这话说的我可真的要伤心了,我们两个都要分的这么清了吗?” “我们本来就分的很清楚。”阮昭直截了当道。 梅敬之:“你仔细看看我现在的表情,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对于他强烈的表演欲,阮昭压根不想搭理,如果梅敬之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有一天会伤心的话,那么她真的相信,那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你以为这件事,真的就是雷益斋在交流会上骂你两句那么简单吗?” 阮昭:“还有其他的事情?” 梅敬之慢慢走到落地窗旁,望着外面的大好春光,声音却没了刚才的懒散,冷漠道:“你是我的人,雷益斋却当众辱骂你,甚至无端指责你为了钱给外国人修复文物。你以为他仅仅是在骂你吗?他这是在指责我们嘉实将文物偷卖到国外。” 阮昭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么多,甚至还一度以为雷益斋是因为跟师父关系不佳。 现在想想也是,他跟师父那点陈年旧怨,何至于让他这么发疯。 说到底,无非是为了利益。 阮昭突然有点儿厌恶,声音冷漠道:“提醒你一句,我不是你的人。” 梅敬之笑着说:“好,好,不是,我们是合作关系。说真的,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冲我下不了手,自然就想要拿你开刀。” 此时,阮昭想起了傅时浔。 他在大学里安安静静的教书,做项目,应该用不着这种利益上的勾心斗角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