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在最初看了傅昀一眼,确定他没什么事后,便留下罗幽兰,独自来到了郡守府的墙壁旁。 那儿,一只小麻雀早早就在墙头上等着了。 小麻雀在起初见到一个老大爷向这边走来时,还不以为意,只当是个过客。直到脑子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它才吃惊道:咦?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玄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个简单的小窍门,说了你大概也不会懂。好了,回归正题。信件一事处理得如何? 小麻雀叽叽喳喳道:放心吧,那个和你一块的男人已经将信给藏好了。我看他重新写了封信寄了出去。小飞说,它大概要六天后才会回来。回来后,我会让它等在假山里,等你的那位朋友。 确定夜间傅昀藏好了王城洋寄出去的信件,玄景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了地。现在就等六天后,国都那边寄过来的回信了。待两封信收集齐,他的计划便算成功了一大半。想到这里,玄景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时,小麻雀突然道:不过你的朋友好像状态不太好。晚上也没怎么睡觉,白天醒来后也一直抱着那个假尸体发呆。 想起傅昀,玄景笑意微敛。是啊,白日的傅昀并不知道他是假死。面对他的死讯,白日傅昀又该如何自处?玄景不是没想过在一开始就告诉傅昀自己的计划,只是傅昀是个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异样。为了不让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疏漏,他也只得狠心瞒住傅昀。只要在等六天,六天过后,一切形势就会逆转。 有小蛋陪在他身边,他会熬过去的玄景低语着,对小麻雀笑了笑,小黄,麻烦你了。 玄景和小麻雀又说了几句话,便重新趁乱回到了罗幽兰的身边。此时,郡守府里仍不断有难民从里面出来,外面依旧哭嚎声一片。玄景对着罗幽兰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地悄悄离开了人群。 郡守府门口,若有所觉的傅昀抬起头,只看到了不远处正佝偻着身体离去的一个老者和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的身影。他苦笑着收回视线,眼中的光寸寸寂灭。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地牢里的难民们基本上都被放了出来。傅昀强打着精神,吩咐侍卫将这些人送回灾民区后,便和王管家一起去了王城洋的房间里。 一进屋,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顿时扑面而来。内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傅昀和王管家两人快步走进内屋。只见床榻上,王城洋半躺在床上,面如菜色,嘴唇干裂,胸前的白色绷带上沁着一道鲜红的血迹,看起来状况十分不妙。王城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阵,见傅昀来了,他白着一张脸,就要挣扎着起身,被傅昀给抬手拦住:王大人身体有恙,还是在床上歇着吧。 他俊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也是不咸不淡的,表现得十分冷淡。 一旁的王管家见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是啊,王大人您好生歇着吧。 王城洋却似完全没将傅昀的态度放在心上,状若沉痛地叹了口气:哎,下官没有保护好殿下,以至于让殿下下官有罪啊! 哦?傅昀微微启唇,琥珀色的眸子犹如一潭死水,平静得可怕,我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晨他醒来时,发现他自己已经回到了郡守府。而他的怀里躺着一具尸体,玄景的尸体。 只是一眼,万物俱静,心灰若死。 周遭的一切似乎从此之后就变成了一场荒诞的梦境。只剩下一股执念支撑着他去调查玄景的死因。他去问王管家,王管家说他不太清楚情况。问王城洋,结果王城洋重伤昏迷还未清醒。一直等到释放完灾民,王城洋才醒过来。于是,他又拖着失了魂的身体来到了这里。 王城洋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将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傅昀全程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那之后,下官为了替殿下阻挡追杀的流民群,受伤昏迷,之后的事情也是听王管家所说。我们的人在下官昏迷后不久就打退了灾民,并在城内到处搜索殿下的踪迹,谁知王城洋低下头,叹了口气,就在街道上发现了殿下的尸体。都怪下官,是下官没有保护好殿下! 王城洋说着抬手就要抽自己一个耳光,被王管家连忙拦住:大人,您要小心身子啊。这也不能全怪您,谁能想到这帮灾民竟能攻破郡城的防守? 我知道了。傅昀并不想留下来看王城洋俩人表演主仆情深。在他刚刚进屋时,就发现了王城洋气息绵长平稳,不过是受了小伤,并不严重。此番作态不过是演戏罢了。他冷冷看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王管家也未阻拦,待见傅昀走远后,上前将屋子大门给关上了。床上的王城洋活动了下筋骨,下了床,精神抖擞,哪里有半点重伤的模样? 关好门的王管家回到内屋道:大人,小的怎么感觉傅大人好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