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看着我,露出浅浅的笑容。“安心,我没事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了。”对上他的笑容,我最终只能无奈说道。被他揽着向下方飞去,和煦的风吹拂而过,下方的[璃月]也越来越近。 “钟离,你真的长大了。” 时隔两千余年,我终于有机会讲这句话说给他听了。 ** 只是又和往常一样,完成了他交代下来的任务。将敌人撕碎,任由起怨愤的残秽攀爬上身躯,渗入灵魂,我随意甩掉了剑上的血,展开双翼飞向了天空。 翅膀的每一次扇动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也很痛,但是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如此了。又有什么疼痛,比得上受人驱使,做尽不甘愿之事、意志和自尊完全被折辱的痛苦呢? 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漠的看着身躯在痛苦之中挣扎,它越是痛苦,我心中反而松快一些。就是这样,快点死去,也好过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 千年前,我自太阳中破壳诞生,落到大地之上来。那时的我天真懵懂,什么也不知晓,什么都好奇。 以至于,轻信他人……被地上的魔神骗取了真名,掌握了弱点,一直束缚至今。 主掌火的我天生善战,作为他手中的刀被打磨的日渐锋利。 交恶的魔神,对他不臣服的人类,碍眼的妖邪、听不懂他命令的魔物,不屑他所作所为的仙人……一切忤逆他的、不合他意的……所有生灵的血,都沾染在我的手上,剑上,还有原本华丽明亮的金红羽毛上……一点点的将之腐蚀,侵染。 至今,我都快不记得了,自己刚出生时那一身漂亮的羽毛是什么样的。 厮杀与我而言成了家常便饭,受伤亦是如此。但是我本源来自太阳,大多污秽都会被燃烧殆尽,自愈的能力也远胜大多数魔神。 再加上他[看重]我这把好用的刀,以至于至今都还没能如愿死掉。 太阳的温度一如千年前般温暖,没有偏颇的笼罩着我,治愈着刚才战斗中留下的伤痕。我的心却渐渐沉入最深的海水深处,逐渐无法呼吸。 ……真是的,到底还要杀死多少生灵,才能如愿的死去啊?我感到了倦怠,对杀戮,对战斗,也对活着的自己。 但是这是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每一场战斗身体都在他的命令下全力厮杀,压根没办法做出失手被击坠的意外。只能用无数生灵——尤其是魔神的遗恨来对我自己进行污染,这是为唯一能做的了,让自身不抗拒他们的侵染。 我垂眸,视角余光捕捉到了地面之上的动静。 气息弱小的年幼魔神被追着跑的跌跌撞撞,狼狈至极,身上被自己流出的金色的血浸湿,看着有些可怜。偶尔回首观察情况时犹如惊惶又警惕的兔子——虽然看起来受伤严重的样子,但是从气息判断,他尚有余力,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停下来,看着下方发生的追逐战。 我应该走了的,留给我回去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这种新生又弱小的魔神,真的没问题吧?稍微耗费一点时间救下他,也不会有什么的吧? 在我心中不断反问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拔出腰间的长剑,这振剑是用一只仙兽的脊骨所铸造…我本以为它会排斥我,毕竟我是杀了它的人,但是意外的,反而用的得心应手。 我随手挽了个剑花,对它喃喃自语:“一剑的时间而已,用不了多久的。纯璃。” 于是金红羽翼化作漫天火焰消散,我持剑坠击而下! 果不其然,只是一剑,麻烦就解决了。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直接离开的……但是,那个傻乎乎看着我的小魔神,真的长了一张‘快看我很好骗快来骗我’的脸。 他的外貌倾向于人类,眼神单纯,我一眼看去,就确定了,这肯定是单纯的笨蛋。于是我决定走之前给他上一课。 他告诉了我真名。 还很信任我。 明明第一次见面,还是我斩杀了一个魔神之后的场景,却跟没看见似的,带着隐隐的亲近和信赖的看着我。 我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又担心他之后也这样随便的就将自己的真名交出去。力量不够,又过于单纯,难道想变成我这种模样吗? 于是,我给他起了[钟离]这个假名,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带,叮嘱了一些行走在外的常识和需要警惕的东西之后才安心离开。 ……唔,我回去迟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