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 原本穆空青收到回信后还紧张了一阵子,一到旬休便迫不及待地去书肆中打听消息,看他老师是不是真的把他那本颇不正经的“诗集”给印了出来。 连着几个月都无事发生,穆空青这才安下心来。 却没想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杨山长看着穆空青道:“我观那其中的诗文皆是别具一格,甚是风趣,又恰逢书院中擅长杂文一道的学子入仕,此次文会不便下场,这才欲要见你一面。”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竟是同周秀才如出一辙。 穆空青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嘴硬,竟带出了这个结果。 他此时也不知是喜多一些,还是羞多一些。 在周秀才跟前,穆空青可以将自个儿不正经的一面统统抖落出来,那毕竟是他的老师。 可在杨山长面前,穆空青作为书院的学子,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保持一个……正统文人的形象的。 虽然他几日前刚翻了墙。 还恰好被面前这位逮了个正着。 可这些加在一起,都抵不过自己写荷花十八吃和锦鲤不好吃的文章,统统都被面前这位老山长给看过了的羞耻。 仔细想来,自己写锦鲤的那篇杂文中,貌似还有过鲤鱼去腥线可食,不知锦鲤是否也有腥线之言。 这么想想,杨老先生只罚了自己一次报榜,当真是德高望重处事平和至极。 第66章 一些不同 江南文会临近, 整个书院的气氛都火热了起来。 三年一届的盛事,无人能不为之动容。 江南文会于十月十五召开,至十月十八结束。 一共三日, 每日一场。 各书院指派下场的学子在这段日子里, 皆尽居于寒山寺内。 而旁的前来观赛的学子, 则须得自行解决食宿。 穆空青与永嘉书院其他几位欲要下场的学子, 都是在十月初出发的。 永嘉书院本次与会者共九人,其间擅诗画者五人, 擅骈杂散文者四人。 这九人中,包括穆空青在内,也只有两人是未过乡试的少年秀才。 叫穆空青意外的是,张华阳居然也在与会的队伍中。 张华阳手中的折扇一转, 揽着穆空青的肩得意一笑:“你华阳兄我平日里虽活泼了些,但在这永嘉书院中,谁人不知我书画双绝?” 穆空青作为一个正在长个的少年人, 闪身避开了张华阳搭肩的动作, 调笑道:“那可能是华阳兄平日里盛名太过,这才压过了这一遭。” 看张华阳同穆空青的熟悉过程便可知, 这位绝对是个交友遍天下的人物。 而能和张华阳成为朋友的, 应当没有没受过罚的。 穆空青这话一出,当即便有学子冲他竖起了拇指:“可见贤弟真知灼见。” 张华阳听了这话,转头就去同那学子动起手来。 别说,这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举子比划起招式来, 还当真是有模有样的。 “好了,莫要胡闹了。眼下时辰不早,我等还需得在天黑前到达驿站。” 一个气质温文的学子见这二人闹起来没完,当即出声阻拦。 那学子名叫孔怀玉, 今年二十又六,乃是上一届应天府乡试亚元,也是本次前往江南文会的学子中,年岁最长的一位。 因着资历与学问具是佼佼者,因而本次永嘉书院参加江南文会的诸人,便自觉以孔怀玉为首。 有了老大哥发话,张华阳也收敛了几分,乖乖应了声是。 见人已到齐,孔怀玉也不多耽搁,一声令下,九人翻身上马。 九人虽是文人,此刻却具是一身利落骑装。 不仅如此,这九人中佩剑者有之,佩刀者亦有之。 便是穆空青,也在马背上挂了一把弯弓并两只箭筒。 乍一看去,这一行人倒像是什么江湖侠客更多。 永嘉书院向来是不虞学子摆出弱不禁风的作态的。 不提旁的,只看每年乡试会试,一个八月酷暑,一个二月严寒,若是没有一副强壮的身子骨,怕是没等出号房,便要生生熬死在贡院内。 更不必说学子赶考一路山高路远,连贡院都进不去,便直接死在赶考路上的学子,更是多不胜数。 穆空青觉得,自己此番能挤进这九人的队伍中,除了如杨山长所言那般,他于杂文一道上却有几分水平,也未必没有他精于骑射的原由在。 永嘉书院这一行九人是前往参加江南文会的,若是自个儿没个自保之力,难道要书院一路派仆从马车护送不成? 天色将暗,九人赶路的速度慢了下来。 “前头便是永安驿站。今夜我们便歇在永安驿站中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