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些年来却一直不漏锋芒,只安安稳稳地做着自己的事儿,打定了主意做个老实本分吃俸禄的人,处处都懂得明哲保身。 裴斯远闻言又忙跟着点头,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 余舟闻言若有所思地拧了拧眉,想说什么,却忍住了没说。 午时,两人在余府用了午饭。 大概是裴斯远的态度取悦了余承闻,他们今日这顿饭吃得堪称“其乐融融”,余承闻甚至主动给裴斯远布过两次菜。 “小院都收拾好了,如今你也不急着搬过去住,可以先去看一眼。”余承闻朝余舟道。 余舟用过饭后习惯犯困,这会儿也不急着走,正好可以过去休息一会儿,便应下了。 两人一同去了小院,果见里头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算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了。 不仅如此,余舟发现他卧室的地上还铺了地毯,那质地一看和裴府的地毯几乎一模一样。 他看了一眼裴斯远,那意思你爹将地毯都铺到我们家里来了? 裴斯远摸了摸鼻子,对自家老爹这举动没发表任何看法。 裴斯远怕他刚吃完睡觉难受,陪他说了会儿话,才让他休息。 “其实我爹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对的。”余舟躺在榻上,突然朝裴斯远开口道。 他家这榻不大,裴斯远没上去,便坐在榻边帮他按.摩手脚,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余舟竟会记得余承闻的话,甚至还一副要反驳的样子。 “明哲保身固然重要,但是你若不想像他一样,也没有错。”余舟道:“如果朝中人人都像我爹一样明哲保身,那还能有清正的朝堂吗?” 余舟不大会说什么大道理,他的表达向来都是简单至极。 但有时候,越是不可辩驳的真相,往往越是如此简单。 “当初你说陈少卿是怕案子牵扯到权贵,才会找你撑腰一起查。若你像我爹这样,不愿意掺和进去,陈少卿的案子未必能那么容易破了,说不定……”他话音略一顿,“说不定侯爷的事情至今都没人察觉,濯音已经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就死了,而我可能都还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余舟说着伸手在小腹上一抚,神情看上去很是认真。 其实,他在得知自己有孕的事情之后,也不是没有后怕过。 他想过,若是没有章太医及时发现,若是没有那些安胎药,他腹中的胎儿都未必能保住。一旦他不慎流了产,那么他必定会活不下来。 哪怕他撑到了后来,若是没了先前的事情,想不到去找太医他们练习试剖,他最终的结局,只怕也不会太好。 这么一想,裴斯远当初帮着陈喧查案的举动,其实等于是间接救了余舟一命。 裴斯远大概是没料到余舟竟会朝他说这些,惊讶地半晌都没出声。 他从前就觉得,他家余贤弟看着懵懂单纯,但在很多事情上,其实很通透。 他不禁想起先前章太医朝他说,余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如今想来,章太医看人的眼光还是挺毒的。 估计就连余承闻这个当爹的,都只将余舟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子。 “怎么突然想朝我说这些?”裴斯远一手握着余舟手腕轻轻揉捏着,一边问道。 “我不敢反驳我爹,我怕他生气。”余舟道:“但是我觉得他说的不是很对。” 裴斯远轻笑一声,抬手在他漂亮的脸颊上捏了捏,道:“你倒是学聪明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