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胡承修翻身下马,抬手在马儿屁股一拍,便见骏马似识路一般跑开去。 寻了处合适的位置,胡承修飞身掠上路边屋顶,直往醉仙楼后屋而去。 只是注意力一直放在后屋的司正大人没有想到,就在他轻飘落在院中的时候,前楼暗处亦有一道身影悄然撤回。 正在屋中拨动算盘的掌柜听到来人回禀,不由停下手中动作感慨: “公子可真是神机妙算,居然猜准了这位阎王还会回来。” 说完这话,掌柜看一眼身边随侍: “方才说的要如何做,可都记住了?” “掌柜的放心,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掌柜闻言一点头: “好。既然人都来了,你们也别等着了。” - 对可越过三公直接对皇帝负责的罗刹司来说,上都城这一亩三分地儿里,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醉仙楼的布局,也都在胡承修掌握之中。 几乎一进内院,他的目光便落在后宅两间亮着的屋舍上。 正待胡承修准备靠近查探之时,忽见其中一间屋子屋门打开,有人抱着一沓厚厚的账本出来,而后去敲旁边另一间亮着灯的屋门,话里还带着几分着急与为难: “公子,掌柜的说您先前送过来的账目核算有误,得您重新算过才行,您看……” 然而没等那伙计将话说完,忽听一物砸在门上,发出不小的撞击之声。 借着屋内的灯光瞧去,倒像是一把算盘。 伙计吓得一阵哆嗦,差点将手中的账本掉在地上。 见屋门不开,伙计又劝说道: “公子,东家说了,您若是……” 这次伙计一句话还没说利索,便见又有两只靴子砸向窗框,紧跟着床铺一震扑通,带着瓮气的暴躁之声随之传来: “不看不算!老子要睡觉!” 听着声音,显然里头的人已经将自己蒙头塞进被子里了。 伙计一脸为难,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旁边屋门从中打开。 一人从里头出来,正是醉仙楼的掌柜。 “掌柜的,您看……”伙计满脸委屈。 掌柜从他手中接过账本:“我来吧。” 说着,抬手推门进屋,然而没等多久,但听屋内一阵响动,先前还仪态端正的掌柜便如狗撵一般,一手抱着账本一手抱着脑袋被从屋里赶了出来。 甚至临到门口的时候,还被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的少年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差点没摔倒在院子里。 没等掌柜的说一句话,后头的屋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甚至还从里头拴上了门栓。 胡承修隐在树梢看着屋门。 尽管方才只看了那么一眼,可他却可以确定,踹人关门之人,正是刚在外头对他谄媚而笑的少年人。 只是这暴躁的脾气…… 胡承修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林家小儿既然是慕寒山的侄子,缘何今夜不在慕府,却在这醉仙楼中? 而且方才他瞧着这姓林的小子的确是一副出门的打扮。 就在胡承修犹疑之际,院中又有声音传来。 是先前侯在院中的伙计正搀扶着掌柜出声劝慰: “掌柜的您可小心着些。既然公子不愿意算,您也就别为难他了,您瞧这大过年的,要是闹的不愉快得多晦气?” 那掌柜一手按着腰,一手由伙计扶着,脸上满是为难: “你当我想触这霉头呢?这忙了一天,好容易要歇下来了,我不想赶紧睡个好觉去?可是我这能么?” “东家临走的时候可说了,往后咱醉仙楼每日的账算都得公子核算清楚了才行。可今儿个个公子心思不在,算一次错一次,我哪敢放人?万一后头东家怪罪下来,可不得我兜着?” 伙计闻言看了一眼后头屋子,压低了声音: “可您也不用非逮着今日啊。方才公子连衣服都换好了,欢欢喜喜准备回慕府去,可您又将人喊了回来核账。结果这一耽搁,再出门正遇上官家人警告宵禁,弄得没法回去守岁。您说,换做您是公子,您心里能舒坦吗?” 掌柜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白了一眼伙计: “你知道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