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来后问了寒山,得到同样的答复,天歌才明白登阁的确比解签难多了。 这样看来,此次皇寺之行一下办成两件事,倒是真的没有来错。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约定的时间到来。 …… 马车悠悠驶离,禅室中的释慧却又望着手中的无字签令发了许久的呆。 直到有人敲响了禅室的门,出神的老和尚才将签令收回袖中。 来的人是寂然。 按照以往的惯例,释慧大师在替三位施主解签之后,会摇铃喊在偏殿等候的寂然进来收拾。 可是在天歌离开之后,寂然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偏殿的铜铃响起。 生怕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情,他这才主动叩门。 “方才那位施主的签令,是在隔壁偏殿抽取的?” 听到释慧问起这个,寂然点了点头: “师叔是说林施主么?他方才在大殿那边忘记抽取了,还是我提醒他才知道,所以在偏殿里摇了一根签。” 说完这句话,寂然似是觉察出什么,不由问道: “可是方才那签有什么问题?” 释慧抬起眼,撑臂从蒲团上起身,寂然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老和尚起来。 “不过是寻常吉签罢了。”老和尚说了一句,吩咐寂然,“禅室打扫完之后,记得帮你师兄去浇浇后头的菜园子。” 寂然应了声是,便见老和尚推门离去。 摸了摸头,寂然有些不解: “寻常吉签不是很正常么?怎么师叔还这般藏着掖着。” 不过嘀咕归嘀咕,寂然还是很老实的按吩咐干起了活儿。 …… 此时的偏殿里,老和尚吩咐殿里的沙弥出去,待殿门关好,将签筒中所有人的签令一股脑倒了出来。 逐一排查签筒内再也没有空签之后,老和尚这才重新将签牌都放了回去。 不止如此,除却偏殿之外,剩下的大殿和其他八间偏殿,老和尚都亲自走了一遭。 皇寺不是寻常寺庙,当初齐帝修建皇寺,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向金人展示大齐的国力与工艺,所以极尽雄伟浩大。 但老和尚好似不觉疲惫,一处一处仔细查询,直到确认所有的签筒中再无空签之后,才最终在摘星揽月阁前的花台边上坐了下来。 见是释慧大师,守阁的皇寺护卫很快上前关切,然而老和尚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 巍峨的摘星揽月阁矗立在眼前,将偏西的日头挡住,投射下硕大到看不见边际的阴影。 抬头望着那耸入云端的阁顶,老和尚攥紧了袖中唯一的空签。 上一次他为人解签见到同样的签令,还是十七年前。 …… 那时候还没有眼前的皇寺,更没有什么九层佛塔和摘星揽月阁。 那时哀帝刚刚继位不久,大齐的皇寺还是沿用唐时的大慈恩寺,香火虽盛于寻常寺庙,但完全不可与如今的皇寺相提并论。 少年人是傍晚闭寺之前来求的签,那时候寺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一连三次,都是同样的一根签,惹得少年颇有几分不满: “和尚,你们这签牌也太敷衍了吧?竟然拿什么字都没有的空竹片滥竽充数,不带这么玩的吧?” “灵签百根,吉凶平空,施主抽到空签,非是敝寺敷衍。”释慧耐心解释。 但他并没有告诉年轻人,自打他接任主持以来,还从未见过香客抽到过空签,尤其是还是一连三次皆是空签。 “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们了。”少年人爽朗认错,而后一屁股坐在在了蒲团上,“不过既然有这么一签,那和尚且说说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解签需明,施主想问什么?” “问什么……”少年人挠了挠头,沉思片刻后指明方向,“问命吧。” “对,宿命。” “我想知道这操蛋的人生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自己的日子,老子实在是在这破地方呆不下去了。” 少年人连珠炮般叨叨了好几句。 听到最后,释慧大概是明白了,少年人对眼下的日子不怎么满意,许是迫不由己,待在上都不甚开心。 可是按照签牌之后圣杯的指向,少年人的破命之地,又的确是在上都。 签文所指如是,那时还年轻的和尚自然坦诚相告,绝无隐瞒: “施主幼时当有一劫,劫难未过,则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