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足以抄你九族。但是,你若应我一事,我便可保你一命。” 此话一出,不光是罗江骇然,就连一向性子随和的罗真也忍不住制止: “大人不可!” 潘炳涵没有说话,胡承修也没有接罗真的茬,而是慢慢地将手中罪书卷起,悠然开口: “你可以不说话。但今日我一旦出了此处,你便再没有见我的机会。放眼整个大周,敢给你如此承诺又能做到的人,只我一个。” 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香炉,胡承修声音淡淡: “你还有半柱香的考虑时间。” “你的条件是什么?”潘炳涵的声音有些哑。 “说出印章的下落。” 听到这个问题,囚室中再次陷入沉默,胡承修倒也不急,回到桌子后面,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然而潘炳涵内心却陡然升腾焦灼。 从方才的罗江的话里,他已然明白那夜闯入府中的黑衣人的身份。 可是这些人明明偷走了印章,却又为何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想着那一夜的事情,潘炳涵蓦然忆起那个中途落跑的人。 当初在门口,借着风灯,他清楚看到院中黑衣人人从原本的两个变成三个,那第三个人,正是从书房的窗户出来。 只是后来三人一齐动手,他便没有多想。 可是眼下看来,他们也许并不是一伙的。 所以,印章应该在那个落跑的黑衣人手中…… 想到这一点,潘炳涵抬眼向胡承修看去。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 若是不说出印章的下落,他必死无疑,但罪名仅仅是造反,而与大金无关——反正他早已被逐出大金,算不得金人了。 若是说出印章的下落,那么他或许可以留得一条性命,可是若被这些人找到印章,那么私敌的罪名便会落下,甚至于会牵累…… 不,不行,不能认,不能让这些人找到印章。 再次抬眼,潘炳涵的目光中已然坚定决然。 这时候,胡承修正巧看了过来。 燃香,已经到底。 “潘大人可是做好了决定?” 潘炳涵正欲开口,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吵闹,用力拍门的声音与呼声交杂,使得囚室内的紧张氛围一下被打破。 “把门打开!就算你们是罗刹司的人,也不能欺人太甚!” 听着侯茂彦的聒噪,胡承修掏了掏耳朵,示意身边站着的罗真: “出去看看,拦着些。” 小囚室的门关上,罗真走出了牢狱大门,这时候侯茂彦正吩咐衙役们寻了条柱子准备开撞,翟高卓则在旁边心疼地劝着: “子良,子良,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别冲动!这牢门也不便宜,我……” 话说到一半,大门陡然打开,看着站在门口的罗真,翟高卓当即示意手下人放下柱子: “你看看,刚咱们说的没错吧,罗刹司的大人们还是很讲理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罗真便抽出手中剑,唬得衙役们纷纷后退。 “二位大人,对不住了。我家大人正在审问犯人,还请二位稍待片刻。” 侯茂彦正要愤然开口,一下子被翟高卓捂住了嘴巴。 “你们先问,你们先问,问完了我和侯大人再审,一样的,一样的。” 侯茂彦扭着身子挣扎,这时一道惨叫之声从囚室传来,惹得众人动作全然一滞。 不等众人回过来神来,方才的一道化作此起彼伏的连续凄厉,听在人耳中,犹如揪心。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暂歇,翟高卓才喃喃开口: “这……这是潘炳涵的声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