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师兄一向冰雪般冷心冷情,不涉红尘,如同佛陀般断绝欲念,今日却甚是奇怪,师兄他,竟然会顶着脸颊上一道红红的唇印,若无其事地品茶? 看这印子,对方女子,似乎很是热情大胆啊…… 一时间,全子衿说不出心里是何感受,又复杂又释然,还有种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白雨渐抬眸,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的那坛好酒,熟悉的冷淡矜持。 “桃花醉?” 全子衿这才将那坛酒,“砰”一声放在桌上,给自己和他都满上一杯。 喝酒时,他的目光,似有若无,总要掠过男子脸上那道明显的红唇印记。 可又不好意思问,只得闷头喝了几杯。 全子衿喝酒上脸,一张脸都快红成了猴儿屁.股。 倒是那男子面色,始终一分不乱,一口一口呡着酒,容颜如玉。 实在忍不住了,全子衿指着脸颊,咳嗽道: “师兄,你这……艳福不浅啊。” 他认识师兄这么久,晓得这人一贯冷漠,从不轻易展露自己真实的情感。 他都觉得他这师兄,怕是一辈子的孤寡命。 “不知,是哪家女子,令师兄连这印记都不舍得擦去?” 白雨渐呡了口酒,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抿成薄薄的一道弧线。 虽然极微,却让整张面容都生动起来,灯下看去,俊美不似凡尘中人。 全子衿难免啧啧两声,回忆道,“你之前,深夜来找我拿那样的药,还以为你这老铁树,总算是开花了。谁知,后来那场婚事,竟是不了了之,你居然还发下那样的誓愿……要知道,你雁南明氏嫡系一脉,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自绝子嗣,以至香火断绝,对他们来说,可是极为严重的事。 “师兄啊师兄,你的所作所为,你师弟我啊,真真是从来都没有看懂过。” 从小到大,他就没看懂过。 再后来,流言四起,道是丞相与皇后暗通款曲。 他原本不敢相信,师兄会做出那些事,可流言传得愈来愈烈,任它十分假,也传成了九分真。 全子衿仰头饮尽一杯酒,叹气道,“自从你出了那些事后,我这个做师弟的,就盼着你能早点醒悟,从那场困局之中走出来。” 然后,安心娶妻生子,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想来师父,还有师兄那些已不在世的家人们,都是这般想法。 当然,他还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希望师兄早点成为那有妇之夫,这样自家小师妹,也就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了。 眼看着,白雨渐如今,终于有了心上人,全子衿自然是乐于撮合一段姻缘的。 “不知是哪家女子,惹得师兄这般魂不守舍?” 他揶揄道,“便给师弟透露几分,如何?” 白雨渐指节在桌面叩动,闻言瞥来一眼,看上去心情极好。 他轻声说,模棱两可: “自然是最好的。” 最好的女子? 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懂。 全子衿啧啧两声,谁知道,原来陷入情爱的师兄竟是这般模样。 浑身上下,就差写上两个大字—— “荡漾” 若全子衿知道,师兄口中那最好的女子,指的是当今皇后,怕是要当场跳起来。 这陷进去一次,命都丢了,怎么就不知悔改,还要陷进去多少次?! 可惜他现在全不知情,一脸雀跃:“不知师兄何时将之娶过门啊?师弟盼着师兄的喜酒,可是盼了好多年呢。” 白雨渐却没有说话。 全子衿有些惊讶,他这表情,莫非……是那女子不愿意? 他倒是可以理解,想来,若白雨渐还是那位高权重的丞相,想必寻遍整个燕京,都找不出不愿嫁与他的女子。 可如今,他只是那小小的太医,每月俸禄微薄,还借用他人身份。 那女子不愿,倒也说得过去。 白雨渐却颇为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在意家财几何。” “亦不在意权位。” 全子衿挑眉,“那便是,全然相中师兄这个人了?师兄未曾经历过这风月之事,懵然不知,再正常不过。师弟到底是过来人,看得分明。这不在意身外之物,要么是对师兄这个人真心相许。要么就是……对方出身极好,好到全然不在意夫家是何身份。”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唯独漏了一项,便是这女子,有可能是那,有夫之妇…… 全子衿哪里猜得到,自家师兄这般人物,竟然想要沾染旁人的妻子? 还心甘情愿,成为那女子见不得人的情.夫? 见白雨渐一筹莫展,全子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师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