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倒是本宫思虑不周,”少女用扇子敲了敲下巴,“你想娶的人,应该是池家那位小姐吧——她就要入京了呢,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她语气一变,“不过,白雨渐,你想怎么与她纠缠,这些本宫管不着。不过,你要是敢拦着本宫报复她,你我便是仇敌,连兄妹都没得做。” 她说着威胁的话,却如同往常般天真无邪。 “兄妹?” 他头一次用这般嘲讽的语气说话,“蓁蓁,你扪心自问,你我还能做兄妹吗?” 蓁蓁眨了眨眼,全然不在意他的怒气。 “为什么不能?” 少女忽然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 她踮起脚,淡淡的杏花香气涌进鼻尖。耳边传来她软绵绵的一声,娇滴滴的轻唤。 “兄长……” “跟你君主的女人云雨,滋味如何?” “昨晚,你其实很爽吧?” 他侧了侧脸,下颚绷紧成一条线。 “——可是,我好痛,我痛得一直哭。”她委屈地说,“你都不管人家,只顾着自己舒服,兄长,你好狠的心呀。” 蓁蓁垂眸。满意地看到,他脖颈上根根青筋暴起,全都是汗,腻湿了那冷白的肌肤。 他喘息有些重,喉结剧烈滚动,在修长的脖颈上游移。 ——他白雨渐。 不过是她年少时很想吃的一块点心,没吃到的时候馋得不得了,如今吃到嘴里了,滋味确实不错,不过,也没有再品第 二回的想法了。 不过是心里的一个执念。 执念散了,什么都散了。 她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望进他漆黑的眸光深处,“白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呢?” 白雨渐眼眶边缘泛着红,他喘息,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声音沙哑,“白蓁蓁。那十年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问她这种问题。 算什么呢? “为什么,你明明全都记得,却可以这样无情。” 他闭了闭眼,下巴上滚落的不知是汗珠,还是雨水亦或是别的什么。 “那该问问你自己。” 她淡淡道:“我曾经是信你,是相信善恶有报,可是,是你亲手打碎了这一切,是你用剑指着我,告诉我,原来真的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一个人的死罪。” “你与恶,有何区别?” “所以,你不该怪我的,白大人,你也不要恨我,咱们就当,这是一场游戏,我们好聚好散,如何?” 她笑语吟吟,手指抚过他湿透的鬓发,“毕竟,你未来是雁南明氏的家主。你这样的人应当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你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雨渐不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吧。 “你怎知道,我不曾为你打算过?”他总算开口了,只是脸色冷得可怕,“我若是想要杀你,有无数次的机会。” “我知道。” 她很平淡地说,“你曾经想要我的命。” “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那个时候,我是当真很喜欢你,”她轻声说,就在她说喜欢两个字的时候,他重重一震,一双桃花眼怔怔地盯着她看。 “我一直都欺骗自己,不可能是你,我去怀疑白琴氏,怀疑白兰珠,从未怀疑你,或者,是我不想怀疑你,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恨一个人,恨一个我深爱的人。” “多谢你,亲自教会我怎么恨。” “也多谢你,教会我怎么放手。” 她笑了,他却忽然扯住了她的手。 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蓁蓁将他甩开,轻轻蹭掉那些水珠,“那个时候啊,你要是坚定地除去我,或许今日,你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可惜啊,白雨渐,你就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相信我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