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 忽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冲她福了福身: “皇上候在府外,正等娘娘呢。” 蓁蓁看了白雨渐一眼,笑了,俯身在婢女耳边悄声道。 “你且去回圣上,就回……嗯,臣妾想多玩一会儿,不会耽搁皇帝哥哥的计划的。” 婢女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答了一个“是”字,便退下了。 蓁蓁这才看向白雨渐,清清嗓子:“要让本宫放过你那妹妹,也不是不行。本宫听闻,南星洲多美食。你且做一道南星洲的美食出来。本宫若是尝过了,觉得满意,就放她一马,如何?” 说完,她观察着白雨渐的神色。 他额头隐约有青筋,脖颈间滚落了晶莹,湿腻着冷白的肌肤,汗湿的乌发黏在颊侧。 他在病中,想必正强忍着身上巨大的病痛,神情却一直很是疏离淡漠,就好像一尊毫无知觉的玉人。 蓁蓁见他迟迟不语,随口道,“啊,君子远庖厨,本宫忘记了,看来,是没有办法——” “我做。” 他轻轻地说。 “还请娘娘稍等。” 白雨渐一旦答应便会立刻行动。 他快步走了出去,步履沉稳,他的手上还缠着重重纱布,一边走一边取下,露出受伤的手背。 蓁蓁坐在那里等待了一会儿,缓缓踱步走到窗边。 她看见窗外种着一丛长春花,那么灿烂地舒展着,日光下的花瓣鲜嫩非常。 脑海中,一瞬闪过很多场景。 少女的呼吸有一瞬变得很轻,她将手放在心口,平息着那股突如其来的刺痛。 半个时辰的功夫,白雨渐回来了。 他端着一个瓷碗,蓁蓁看见他手上的纱布渗出微微的红色,他将瓷碗放在了桌上,随即便垂下了手,往身后藏了藏,想必是不愿让人看到的。 他站在那里不动,蓁蓁也不动,她看了一眼那碗元宵,又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白雨渐领回了她的意思,他抿了抿唇,身形一动。 他双手捧着那碗元宵,递到她的面前。 他手指修长漂亮,尤其是缠着纱布的时候,有一种破碎的美感,让人想起当初他用白绫束缚双目,长身玉立。那股清冷禁欲的气质,让人极想打破、亵渎。 蓁蓁勾了勾唇,从他手里接过瓷碗,嗅着那股淡淡的香气,轻轻地说: “忘记了,大人尚且在病中。” “谁知道你做的东西,有没有沾染上病气呢?若是过给本宫,那可就不好了。” 她手一松。 “啪”。一声巨响。 此情此景,让白雨渐感到了一股诡异的熟悉感,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 碗掉在地上摔得碎了,圆滚滚的元宵摔得变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故意的。 “这可如何是好呢……”她轻轻地呢喃,好像很是为难。 白雨渐僵在那里。 汤水几乎全部都飞溅到了他的衣袍上,打湿了上面的云纹。 这碗元宵,他做的时候没有让人经手,脑袋几度晕沉,一会儿担心火候不够,一会儿又担心做出来卖相不好,从来没有这么精心准备过。 这般羞辱,蓁蓁以为他会动怒。 却看着男子蹲下身去,雪白的寝衣拂在地面。 他的指尖苍白修长,正微微颤抖着,一块一块地捡起那些碎片。 他的眼眸平静,就好像是没有脾气似的。 她的脚忽然往前,踩住了那块最大的碎片。 她问,“大人,你都不会动怒吗?” 半晌,他说。 “微臣不敢。” 静静的四个字,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里面的所有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她绣着珍珠的绣花鞋上,然后往上,看到她的脚踝,她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纤细雪白。 大抵是浑身都遮得严严实实,唯有这一块裸露在他的视线之中,蓁蓁感到有些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