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是那副缩在保护壳中的模样。 她不让他触碰,只好望闻问。看她气色尚可,倒是唇瓣有些苍白,这几天的行为也是反常。 还有一望,便是看身体的发育情况,这一点,白雨渐轻轻一瞟,就转开了目光,在他看来,她似乎过瘦; 她的呼吸声轻而微,有些后继无力,而后便是问。 “你近来,可有昏睡的情况?” “是不是经常忘记一些事情。”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若玉石相击。他在看诊一事上,有着超乎旁人的耐心,对待她就像对待那些医治过的病人一般,没有什么不同。 可她始终,不回答他。 他顿了顿,并不浮躁,仍旧问了一句: “你可有,短暂的失明。” 失明。 随着话音落下,少女明显呼吸一滞。她长长的睫羽垂落,轻轻看了他一眼,便兴致缺缺地将脑袋埋进了膝盖,乌发披落满肩。 又一次,无视了他的问话。 白雨渐默了默。 见她低头半晌,忽然玩起了手腕上的那条宝石手链。红色宝石折射出刺目的光,几乎滴血一般。 蓁蓁以为,他还要继续问她的病情,谁知就听见一道淡淡的。 “这条手链,是谁送你的。” 原本只想关心她的病症,可不知道为何。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少女的眼底,有一丝笑意闪过。 她却仍旧没有理会,继续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链。 “白蓁蓁。” 终于被无视得够了,他带着怒气地低沉开口。 与此同时,也在心里感到了一股讽意。 明知故问什么。 还能是谁送的呢。 她是皇帝的女人。 除了皇帝。 还有谁会送她这样的东西? 还有谁送的东西,值得她这样反复地观摩与珍藏。 白雨渐蓦地想起,那根长春花簪。 那是他雕刻给她的。 那个时候,她似乎已经彻底绝望,却仍旧将那根簪子捡了起来。 她珍重地擦拭着,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 可是那些,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若是不知还好。 他现在才知,那是真心。 被他一遍又一遍无视了的、亲自摔碎的真心。 而她捡起来,补补好,转头送予了旁人。 白雨渐耐着性子,又低声问了一遍。她还是不理会他。 男子的眸光,在她手腕上停顿一瞬,而后轻轻掠过。 他薄唇开合: “玄香会给你取药回来。时辰到了,我该走了。”他语气淡漠。 蓁蓁眯了眯眼,却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他在生气。 他这个人啊越是生气,声线便愈是压抑冷静。 任何时候,他都维持着那副圣人君子、如水淡漠、宠辱不惊的模样。 即便是在,取她性命的时候。 那层冰霜,几乎是他完美的防御,是他高高在上的金身塑像。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