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年假之时,君王不必早朝,积聚的事情也早在年前就处理完毕,慕容若三天两头地往国师府跑,有时候就直接宿在了国师府。明晃晃,不藏不躲,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礼部尚书去国师府拜访,特地去寻女帝,要个说法。 慕容若正给即墨画丹青,刚刚画个轮廓,还没来得及填充颜色,就被急匆匆,气喘吁吁的礼部尚书给吓着了,连忙放下笔,问道:“顾寒山,出什么事情了。” 即墨闻言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衣摆,从软榻上起身,看向了顾寒山。 顾寒山现在见到女帝和国师这朝廷权利两大巨头就觉得头痛不已,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慕容若最烦的就是这类似于耍泼无赖的行径,稍用了点内力,一巴掌就要往桌子上拍。 即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慕容若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砚,一排子的狼毫毛笔,还有自己那一副未成形的画作,最重要的是一盘子即墨刚刚给她剥好的无花果。 慕容若拿起了两颗无花果,塞到嘴里嚼了嚼,没了怒气,说道:“说吧,顾爱卿这新年不在家呆着陪着妻子儿女,过来找朕做什么。” 顾寒山伸出手来,打算抱住慕容若的脚,被慕容若躲了开来,讪讪地说道:“陛下,您和国师大人到底是何打算啊,现在市井里都说尚书府得罪了陛下,说您是厌弃了顾瑾年,转而倾慕上了国师大人。虽说顾瑾年就是国师的一个化名,臣为陛下的幸福,即便是蒙上了不好的名声也没关系,可是,陛下啊,您起码给臣一句准话,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这婚事,是就此作罢了,还是如何啊?” 慕容若被顾寒山这呼天抢地的气势给吓着了,略加思忖,说道:“暂且先瞒着吧,等到瞒不住了,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朕觉得可以同其他大臣讲了,你再指出国师就是顾瑾年,顾瑾年就是国师,在此之前,就委屈顾卿家了。” 顾寒山有些懵,陛下这意思,是不打算为他撑腰,还要他继续帮着隐瞒,顿时身板也弯了,脸色也萎靡了起来。 慕容若拍了拍顾寒山的肩膀,安慰地说道:“顾爱卿学识渊博,从容谦恭,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格外提拔。” 顾寒山闻言大为震动,心中的欢欣鼓舞丝毫不亚于刚刚中举的少年郎,慷慨激昂地说道:“臣一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虽不比管仲,晏婴,却也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慕容若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要有这样的抱负才行。” 顾寒山刚想问一句,到底陛下要给他升官做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慕容若伸出手打断了。 慕容若说道:“无事的话,顾卿家就打道回府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顾寒山站起了身,拱了拱手,余光瞥了一眼慕容若还未完成的画作,又跟来时一般急匆匆地离开了。 屋外的清风和烈酒被顾寒山这风风火火的架势给唬住了,两人紧靠着门侧身站着。 即墨又躺到了那软榻上,看着慕容若若持笔为他描绘丹青,有些困乏了,便两眼一阖,打算浅眠一个时辰。不曾想,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即墨恍然抬起头,看到屋内烛影摇晃,自己的身上披着一条薄被,慕容若已经不见了踪迹,便明白了,她现在已经回了宫。 书房里似乎还残余着她的气息,温暖而熨帖,像是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一样。 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墙壁上新挂了一幅画,墨水还很新,是刚刚干涸的。 画上的他靠在桃花树上,落花斑驳,撒在他的发间,衣上,画中人眉眼若雪,嘴角噙着笑意,一袭白袍不染风尘,身后山势险峻,水流湍急,好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景象。 右下角落了他的印章,旁边的落款却是单字一个若字。 他原是不常笑的人,但遇见她之后,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了那么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