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是被韩余方唤醒的,当她睁开眼时,床前的两盏蜡烛都已经被点燃了。 韩余方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说道:“陛下,您醒了吗?” 慕容若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 韩余方说道:“陛下,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陛下,可否告诉奴才,您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了。” 慕容若愣了愣,扭过头去,任由眼泪从左眼悄无声息地坠落。 冷冰冰地说道:“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就出去。今夜的事情,你就当是不知情。” 韩余方跪坐在地面上,仰着头看着慕容若,苦笑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陛下,您都已经哭了啊……” 慕容若慌忙地拿着袖子往脸上随便地抹了几下,说道:“别胡说了,出去,你现在就给朕出去。”说着手指微微颤抖,指向了门外的方向。 韩余方闻言起身走了出去。 自顾自地去取了热水,沾湿了帕子,又回到了内殿。 微弱昏黄的烛光下,向来坚不可摧的女帝像是个无助的小女孩,双手抱住了膝盖,蜷缩在被子里,眼眶里还有着残余的泪水。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她放下自己的骄傲,无意伪装,解下铠甲,韩余方是猜不到的,也无法想到的。 毕竟女帝心上的那扇门,永远,从来,都不是会为他敞开的存在。 韩余方将帕子递了过去,柔声说道:“陛下,擦擦眼睛吧,若是红肿了,叫群臣看了,有失威严。” 慕容若抽泣了一声,接过了帕子,捂住了眼睛。 片刻后,才把那帕子递给了韩余方。 夜晚烛光下的韩余方并没有像是白日一样,浓妆艳抹,尊容叫人不忍直视。相反,五官清秀隽永,像是江南的雨般,带着朦朦胧胧的美感。 不过此时的慕容若倒想不到那么多,她抽抽噎噎地问道:“朕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丢人?” 韩余方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陛下向来是最威风了。” 慕容若破涕而笑,说道:“你哄我做什么。” 韩余方反问道:“那陛下觉得,自己平日里是何种模样?” 慕容若思忖了片刻,说道:“残暴不仁,苛刻的母老虎?” 韩余方抿嘴笑了,“不是呢,陛下,其实是很好的陛下呢,清政爱民,对贪官污吏也毫不留情,是很值得信赖的人呢。” 慕容若偏过头去:“我没有你说的那样的好。” 突然间,韩余方握住了慕容若的手,目光坦诚而澄澈,“在奴才眼里,天底下没有比陛下更好的人了。” 慕容若抽出来了手,说道:“明日还有早朝,你也去休息吧。” 韩余方方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吹灭了一只蜡烛,拿着另一个烛台离开了内殿。 慕容若没有再入睡,她对自己从前的经历产生了怀疑,真真假假,辨别不清。微生凉,顾云烟,这两个人的人生,到底是她真实经历过的,还是只是她的想象? 也许人类的大脑会欺骗自己,但心不会。 她的心真实地为即墨跳动。从前是为晏秋白,再从前,他叫独孤信。 这姑且称之为心动。 心动了这么久,使得她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爱意,还是只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执念。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