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从竹林里面挑了一株轻盈细巧的竹子,掰下来三尺的一段,在手里颠了几下,觉得重量尚可。 在竹楼前的白沙地上拿着那一段竹子比划了起来,竹子在步凉的手里逐渐有了生气,像是一把真正的凶器一般,锐利,敏捷,带着杀意。 步凉想要一把真正的剑,不过按照将军府的规矩,没去过战场的人,就没资格执剑。有朝一日,她会为了得到一把真正的剑,奔赴战场。那把剑不用过于华美,也不必有多大的名声,但是它要有坚韧的刀刃,削铁如泥,还要称手,无论她的那一招拿一式,剑都能和她契合,就像是能够化作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步凉练了一会,觉得拿着这根竹子在这练剑招着实是无趣,脚步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竹子。 教主端着茶杯在竹楼上看着,吹了吹杯口弥漫的热气,觉得步凉的武艺有很多的弊病,不过她可不愿意费力气去帮步凉摆正。步凉的招式虽然简明扼要,但是出手不够利落,也不够狠辣,算不上是杀招,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端着她的茶杯,转身回了房间。 把湖心岛和外界连接起来的,是一个蒙着面,穿着黑袍子,带着白莲图案的人,他也是懂阵法的,不过这人似乎是个哑巴,步凉从未听他回过一句话。每日在固定的时辰送一日三餐,还有的时候,是传送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放着教主处理教中事务的红色信笺。 教主处理事务的时候,总是关着房门,步凉也识相地躲得远远的,不去吵教主。 唯有吃饭的时候,两人是一起的。 午饭的时候,教主吃着吃着就盯住了她的脸,步凉注意到了教主的目光,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了,教主?” 教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笑着说道:“我在想你如果不叫风停的话,又会叫什么?” 步凉愣了愣,挑了挑眉,仔细数一数,她现在有好几个名字呢,微生凉,步凉,风停。想着左右以后做任务还是要换名字,教主小姑娘对名字又这样执着,那还不如就告诉她步凉这个名字,也算不得欺骗。 “其实我不叫风替你,叫步凉。那一日我见你在那写着红色信笺纸,想起了哪个文人说过的诗句,叫风停千里外,谁寄信笺来。便起了这么个名字糊弄你。”步凉说这话脸上全无羞愧的意思,甚至还带着些自鸣得意。 教主低下头,继续吃饭,很疑惑自己当时是怎么对这样一个有点傻的人感兴趣的?大概是孤单太久,就会难得冲动。 吃完饭后,步凉收拾了碗筷,继续去竹林里面去掰扯竹子练剑术,教主回了房间处理事情。 步凉也有些怜惜教主,明明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要处理明莲教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想着她八九岁的时候,还在翰林书院里打架斗殴,被将军府的护卫们追着打,每日想着早些下课,摆脱太保们像是苍蝇一样的碎碎念。 步凉幽幽叹了口气,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岁月不饶人,不由得生出一种人至暮年却一事无成的伤感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