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两边都送,让他们一起惨。”东离眨着眼睛,看向微生凉。她对战争是无感的,她只对自己的武器能不能施展出威力感兴趣。她喜欢武器,武器造成的杀戮与她无关,只要不波及到她就行。 “东离,不行。”微生凉摸着东离的脑袋的手停了下来。放在东离的脑袋上。 东离的表情顿时暗了下来,把微生凉的手打开,转身背了过去。她很生气,微生凉竟然不停她的话,她好想发脾气,听说女子对喜欢的人发脾气就是骂,哭,闹,打巴掌。东离觉得骂人她也不会,哭和闹更是傻,那她是不是应该打微生凉巴掌。 这样想着,东离没有那么生气了,转了过来,把手举起来,往微生凉脸上扇过去。微生凉有点懵,但是身体比思想反应更快,左手抓住了东离的手。 “东离…”微生凉疑惑地唤了一句。 东离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更加生气了,甩开微生凉的手,又把身体转了过去。 “东离,我很抱歉,但是这款新式炮火真的不能大规模使用,投到战场上使用。我是不会同意的。”微生凉目光平静地看向东离。 “你不同意,我就离开西门关,为别人效劳。”东离赌气地说。 微生凉觉得现在南国也没有了战事,把东离留着也是浪费她的才华,不如放手,兴许东离能有更大的成就。这样想着,微生凉的拳头一点点的攥紧了,虽然,她心中有诸多不甘愿,不过理智还是大于情感。 “你想去哪,我找人护送你,把你安置好。” “我不要你送。”东离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看门的侍卫纷纷侧目,在他们眼中,东离就是个研究怪物,除了武器制造,其他什么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很少对人有什么情绪,今日竟然对将军大人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微生凉一时噎住,那是不是就是想自己走的意思,这可不行,各地的气候不同,衣服也需要提前准备,东离又不会打理自己,人情世故,世道险恶完全不懂,这让她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不行。”微生凉僵硬地说出两个字。 东离彻底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微生凉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过,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你说过的!你现在是不是要食言而肥了?”东离的眼神中闪过狂热和焦灼,像是丢失了她最喜欢的糖果,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承诺。 微生凉攥紧了双手,她的确许下过这样的诺言,她似乎要背弃诺言了。 五年前她和东离相遇。她接到圣旨,要京城述职,生死难测。皇帝的意思也无法揣摩。性命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雨打翻,却还在试图生存下去。 那日天气很差,风很大,雨也很大。她进宫第三次被皇帝拒之门外,出了皇宫,回驿站。 微生凉骑马路过兵部尚书府的时候,看到锦衣卫正在抄尚书府,把里里外外的贵重物品都装箱,把内宅的妇人,孩子,府邸里的奴仆都戴上了手铐,一个接一个压出府邸。微生凉想,当初她犯下了错,微生府也被抄家了,当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形,就在雨中看了一会。直到锦衣卫把犯人抽着鞭子赶着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她看到尚书府对面的巷子里,有一堆石料,石料后面有一角红色的衣料,一时心下好奇,下马,放轻了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看到了一个身量与她相仿,埋着头哭泣的女孩,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一根玉簪子。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恸哭?”微生凉蹲坐了下来,把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盖在女孩的头上。雨水大得很,雨水顺着微生凉的面部的线条流淌了下去,湿了衣襟。 少女睁大了双眼,脸色苍白地看着微生凉,咧开嘴魂不守舍地笑了,“我就是兵部尚书府的二小姐啊,你去把我揭发了吧,我要和我的家人死在一起。” 微生凉皱了皱眉,“兵部尚书犯了何事?” “我爹爹没有犯事,他制作出了可以连发的炮火,可以逆转战局的武器。可是陛下似乎并不高兴呢?”少女吃吃地笑着,满脸的雨水混合着泪水,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图纸,是我和爹爹一起绘制的。”少女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红色的泪,似乎是懊恼,又似乎是悔恨。 微生凉嘴角勾起,那样强大的武器,她也很想要呢,哄骗地说道,“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啊,你想想,要是死了,尚书府的血脉可就要绝迹于人世间了。” “不,我不能死尚书府就我一个了,不能死,不能。”少女抱着膝盖,摇了摇头。 “我会像真的家人那样,无论你做什么都会鼓励你,支持你,赞同你。”微生凉粲然一笑,笑得真诚又坦率。从怀中掏出一块半湿的帕子,给女孩擦了擦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