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悦的看向李娟,“说下去。” 李娟道,“陛下,昨天晚上有个小厮来报,说是看见姐姐近日在房中写了很多藏头诗,和外面都在传唱的诗词一样……妾身本想偷偷处理了,又觉得愧对侯爷,便想告之。却没料到,皇上竟然在此,臣妇……臣妇就更不敢再隐瞒了。” 闻言,皇帝危险地眯起了眼。 秦雍顿时狠狠的瞪向宋庄毓,却见宋庄毓突然满面苍白,秦雍心道一声:完了。 秦姝兮淡然插口:“既然有人证,为什么不叫上来?” 皇皇帝面色阴沉,无暇顾及秦姝兮要这么提议,只冷冷地道了一句:“宣上来。” 李娟低着头,心中暗笑一声,枉她认为秦姝兮这段时间变聪明了,没想到却说这么蠢的话,她若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哪里敢来皇帝面前? 很快,一身灰短打的小厮被带了进来。 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杨嬷嬷道:“你莫怕,把你昨晚对夫人说的话,再原原本本地对陛下与侯爷说一遍。“ “是……是,”小厮匍匐在地,“小的前几日亲眼看见宋夫人将书藏在了一个红木雕花的箱子里,上面都是近日市井中传唱的那几首诗词。” 闻言,秦雍顿时惊怒不已皇帝,若是坐实了此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雍厉声急问那小厮,“你说得可属实?要是查出来不对,你就是欺君之罪。” 小厮忙道:“小人愿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皆是亲眼所见!” 宋庄毓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不住抖着,伸手捂住胸口,秦姝兮见状,将手轻搭在母亲的肩膀,无声的安抚她。 想起身后的女儿,宋庄毓惊急的喝道:“我没有!这事情我没做过!” 皇帝冷沉着脸,“有没有,一查便知。” 这些年,当年文字狱一事,一直是他的心魔,也是因为这件事,民间曾传他枉为人君,残暴不仁! 皇帝皇帝皇帝已经开了金口,秦雍不敢再耽搁,立时起身,命人去抬箱子。 李娟的唇角越发上扬,眸子里浮起一道即将得逞的光芒。 不一会儿,一个红木雕花的箱子就被侯府下人抬了上来。 箱子被下人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狭长布袋子。 李娟看着那布袋,眼底悄然亮了亮,只待他们一打开,宋氏母女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皇帝的眼底暗潮汹涌,“打开它。” 除了秦姝兮跟李娟,众人的视线都紧紧的盯着那布袋子,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布袋被打开的瞬间,李娟眼中的笑容倏地戛然而止,顿时瞪大了眼睛。 就连一道的小厮都呆住了。布袋里,竟然是一个万寿绣图! 皇帝身旁的王公公连忙接过绣图,呈给皇帝。 绣图以金丝绘制,一针一线绣得画极其精致,一看就知道没少花费心思。 秦姝兮适时道:“这是我娘亲亲手为皇上准备的万寿图,何时成了大逆不道的诗词书籍了?” 李娟与杨嬷嬷狠狠地瞪向那小厮,却见小厮比她们还要震惊。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雍愣了一下,随后心中大呼:还好还好。 宋庄毓有些疑惑,这绣图为什么会在箱子里?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女儿。 皇帝眉心依然蹙着,脸色却没有方才那般难看了。 秦姝兮继续说道:“父皇明鉴,上次皇后寿宴时,儿臣见您眉间略有疲惫之色,想着定是为国事烦忧,便和母亲说了此事。母亲觉得您是一代明君,又是儿臣的父皇,便绣了一副万寿图,想用来给父皇祈福。” “而且,母亲为了这幅图熬了数月,手上被扎了数不清的针孔……” 说着,秦姝兮鼻子微酸,举起了仍然恭敬跪着的母亲的手,众人一看,果然看到宋庄毓的手上肉眼可见的针孔,那些针孔,新旧交织,颇有些触目惊心。 若非绣图是自己亲手所绣,宋庄毓也险些信了女儿的话。 这哪里是为皇上绣的,是她在女儿嫁给已逝九皇子后,怕女儿以后也被折了寿,才一针一线偷偷绣了这图,以为女儿祈福。 她明明记得,图是藏在柜子里的,女儿又怎么知道她绣过这图,而这图又怎么跑进红色的箱子中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