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再也不能见你了。” 黎曜因神色黯然,顿了顿才娓娓道来:“我那时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在行刑场,那颗子弹擦着我的心脏打过来,故意打偏,我才知道,我还能有再见你的机会。” “还记得顾深吗?”他问。 黎穗之陷入沉思,过了半晌,她猛然抬头:“是特工总部第一行动队的队长,顾深?” “没错。”他应声,“他也是我们的人,那天的枪决,是他助我假死逃生。” 黎穗之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努力地拼凑着他话里的意思,末了,她又想起刚刚那男人对他的称呼,她不解地问:“刚才那位高老师,称你做陈先生,那么你现在的名字……?” 黎穗之很清楚,假死的人,从前的身份譬如昨日死,连着从前的生活,一切,是全都做不得数的了。 “我现在的名字,是陈故。” 他停一停,拉过她的手,指尖轻点,一笔一画,写在她手心里。 “陈年旧事,一见如故。” 她似是笑了,又似哭了,勾着嘴唇流下泪。 咸涩涩的,淌进嘴角,她也顾不得擦。 黎曜因见她还是那么爱哭,眼眸里多了柔和的笑意与疼惜:“如今再相见,不该欢喜么?” 黎穗之拖着浓重的鼻音道:“自然该欢喜,欢喜得都哭了。” “傻丫头。”他揽过她,身子往后靠在了床头。 “陈故同志。”黎穗之想起了什么,拉过他的一只手握在手里,“很久不见。” 黎曜因微笑,特高课一别,他从未有过如此舒心的时刻:“黎穗之同志,好久不见。” 如是抱了足足一个下午未曾分开,到了傍晚时候,路面都上了灯,天完全地暗了下来。 “饿吗?”他低头去问,边问边揉着她的头发。 黎穗之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轻轻地擦着:“不饿,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低笑,如从前一般轻点她的鼻尖:“今晚留下吧。” 黎穗之仰面去看他,他低下头来吻,她却又偏过头,吻便落在侧脸,带着柔软的触感。 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沉太太会担心我。” “沉太太…”他略微思忖片刻。 “我来向她去个电话,便说你歇在我这里了。” 他作势要去拿电话筒。 黎穗之按住他的手:“那怎么成?要你来说,沉太太定以为我是顶随便的女孩子了,才跟人家见了一面便夜不归宿。” 他笑意更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送你回去?” 黎穗之扬一扬眉毛,眼中的不情愿只要不是有眼疾的人,没有人看不出来。 “才不是。”她勾着他的手,“我来说便好。” 黎曜因由她牵着,凑近她的脸,轻啄着:“口是心非的毛病倒是有改进,不需我再费心去猜了。” 两人笑闹着,黎穗之给沉太太打了电话,挂上电话后,她没留神,被他一下垫着腰抱起来,直跌入红宵软帐的床榻。 他虚虚拢住她,将她扣在怀里。 视线绵缠,月色如流光,一寸寸沿着小腿,向上流连,划过小腹,腰侧,停在颈下。 黎穗之轻笑出声,伸手勾在他颈后,上挑的眼尾流露出道不明的媚态,勾着他的心。 黎曜因俯身与她细细密密地接吻,喘息的空隙间,他哑着声音问:“黎穗之小姐,愿意做陈太太吗?” 黎穗之挑唇凝望他:“还不够。” 他会意,手背到身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方古朴典雅的盒子,单手打开,是一枚戒指。 他的声线低沉柔和:“嫁给我。” 碎钻的光线折射进蕴着水光的眼眸,黎穗之浅浅笑了:“在向我求婚吗?” “是啊。”黎曜因吻上她的嘴唇,慢慢撕咬着,“嫁给我吗?” 黎穗之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气,她微微向后撤,却被他察觉,在她腰上的手瞬间搂得更紧。 她精明的眼睛深深望进他的眼眸,食指有意无意隔着衬衣划着他的心口:“方才下午听高老师讲,他的小妹似乎对陈先生有意,陈先生不妨再考虑考虑?” 黎曜因嘴角挑起,全然不在意她的故意拿乔:“有你在这里,我永远不会考虑别人。” 黎穗之满意地笑起来,眼波不住流转:“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你想听什么?” “我爱你。”她歪头去看他。 黎曜因低头笑笑,沉声在她耳边低低开口:“我爱你。” 他抽了她束发的带子,覆在她眉眼之上,浅浅地透着靡丽的暗红。 软帐的帘幔轻缓落下,轻摆着,带起一阵微风,又散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