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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清欢 第230节


   “尊驾,是寻我?不知何事呀?”

    朗朗晴日、人来人往之处,徐德恰秉持着一贯的礼敬下士的好风度,对品阶与年纪显然都不如自己的邵清,出语十分平易。

    邵清欠身,低幽幽道:“在下是太府寺官药局提举,替内子传个话。小杜娘子,投水自尽了,而内子,前日才从英娘口中,知晓麦家园巷之事。里头的一些蹊跷,她想问问徐侍郎。”

    徐德恰翩翩玉郎般的温和笑容一僵。

    麦家园巷深处的小院,正是他与艺徒坊那女娃娃幽会之地。

    “你娘子,姓姚?”

    徐德恰明知故问。

    “正是。”

    徐德恰的心思快速翻滚。

    片刻前的早朝上,他从吴府尹口中听到杜瓯茶的死讯,确实有些惊诧。但此际,更教他发懵的是,听邵清的意思,怎么?杜瓯茶促成的这场风流韵事,姚氏不知道?

    徐德恰皱起眉头,语带霜意地对邵清道:“你娘子,要问什么?你不能替她问么?”

    邵清直视着徐德恰:“不能。侍郎,在下是官药局的提举,不是开封艺徒坊的提举。”

    徐德恰避了这两道令人极不舒服的目光,却又不甘心示弱,“哧”地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后生,都绯服加身了,竟是个惧内的。”

    旋即,徐德恰扬着下巴颏,望向尚书省的乌头大门,吐出几个字:“下值后,你引我去。”

    春夏之交,开封内城到西水门之间的汴河,最是宜人。

    再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船工吴翰将自己赖以为生的小游船,撑到更为僻静些的绿荫之地,下了锚。

    少倾,他对身后舱中的姚欢说一句“邵提举来了”便敏捷地跳上河岸。

    他疾走几步,迎到两位从大道转入林间的骑马官人。

    徐德恰铁青着脸,翻身下马,斜瞥了一眼吴翰。

    邵清将两匹马的缰绳交到吴翰手上,对徐德恰道:“侍郎想必晓得,大理国的段王子,拜于子由学士门下,在京游学。这位船把式的娘子,就是给段王子当女使的。”

    徐德恰岂会听不出言外之音,这意思,多半是警告他,回头莫来寻这个平民布衣出气。

    二人登船,进到舱中。

    姚欢在与徐德恰打照面的瞬间,就觉得,自己替英娘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可以丢掉了。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因隐秘的男女之事而来,自不会有人前那种堂皇而儒雅的大宋臣官腔。

    但他若真对英娘怀有哪怕半分忘年鸳侣的纯挚情谊,目光中应至少能看出几分关切和无奈,绝不会是如此恶狠狠又带着鲜明的嫌弃之意的。

    姚欢于是连寒暄之语都懒得说,直奔主题道:“英娘有了身子,但或许因为年纪太小,前日就落了胎。”

    她只说得这一句,就戛然而止,盯着徐德恰。

    徐德恰一副面不改色的漠然。

    姚欢继续道:“所幸老天垂怜我大宋西军遗孤,英娘虽痛得昏过去,倒未血崩,我夫君给她用了药,秽物也落尽了。”

    徐德恰神情倨傲:“二位请我来,就是与我禀报这样一则医案?”

    “徐侍郎,这孩子因你而遭了这场大罪,你不心疼?”

    “姚娘子,她是你坊里的,你未照看周至,与我何干?”

    “徐侍郎!你的云燕玉牌子呢?”

    徐德恰听姚欢说起这个物件,短暂的瞬间,调动他在官家御前应对时培养出的迅捷神思,眯着眼“哦”一声,云淡风轻道:“最近,是丢过一个。”

    姚欢心道,行,是个渣男,没跑的了。

    她叹口气,对徐德恰道:“徐侍郎,杜娘子已经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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