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是什么?” “便是,在湖面上搭了花棚台子,艺人穿梭其间,舞傀儡。” “哦……” 姚欢明白了,就和张艺谋在各种风景名胜的“印象”系列差不多。 只听曾纬又道:“那日,不少朝臣的家眷亦能来观看,我当时也身处其间,却觉得那些虚情假意的彼此恭维、奉承,实在令人生厌。我忽地远望到北边,这处素净的小楼阁,当时便想,若能与心爱之人在这么一处清宁的地方,赏景诉情,该多好。” 他侧过头,双晏小山、柳七、欧阳永叔公的词,却觉得,他们所写,没有哪一句,能真正道出我对你的钟情缘由。” 姚欢垂下双目,将面颊贴向曾纬的臂膀,轻声道:“男女情起,又不是作文章写策论,说不清道不明的,才是寻常。心里有这人,便是有了,何必刨根问底,去探求,人是如何钻进来的。” 曾纬噙了嘴角一笑。 他恰是爱眼前女子这奇妙的感觉。 你说她性子刚毅有主见吧,她有时却又懂得往后缩一缩、矮一矮。你说她明明年纪轻轻就经历了好几桩伤心事吧,她却一旦断了离世之念,就像像样样地盘划起日子来。你说她大大咧咧、稚拙可爱吧,她其实心里,看待世事与情事,又似乎比男子们还明白些。 曾纬觉得,这女子竟仿佛自己平素爱研制的那些香丸,变化多端,一忽儿清烈,一忽儿旖旎,一忽儿闲远,一忽儿跳荡,当真有趣。 这样的人儿,正应该为她造一座如这金明池北苑的书阁般的清净院落,无人来扰,由自己独享。 自己务必要尽快地金榜题名,穿上官袍,再更快地让袍子的眼色从青换成绿,从绿换成红,从红换成紫。这样,就算父亲非要自己与权臣之女联姻,数年或者十数年之后,他独宠一个妾氏,父亲和岳家又能奈他何? 曾纬想到此,再无迟疑,捧起女子的脸,火热的双唇贴向她冰凉的额头,喃喃道:“你说得对,你就是我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相遇、彼此动情,旁的不必多想。” 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几乎要揉进胸膛里,诉说的声音更含混、却也更惑人了:“都说金明池春雨,是开封胜景之一,我却以为,雨湖怎及月湖,月湖又怎及雪湖……” 姚欢身子一抖。 曾纬说到“你就是我的”几个字时,她没来由地心头一凛,再听他说到雨湖、月湖与雪湖那句,方明白,自己那骤生异样的感觉,来自何处。 前世,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不是在北宋的都城,而是在南宋的都城。 古怪的不适感,尚未真正攫住姚欢前,曾纬的吻就从额头移了下来,到她的双眼,她的鼻尖,直至嘴唇。 姚欢的制止,更像破碎的呓语:“会教人……瞧……见……” 曾纬将她拉到了窗棂后,随即又报以果决的回应:“瞧见又如何!” 四郎的吻,并不生涩,姚欢虽表现得无措,但她心头是明白的,这个时代过了弱冠的男子,便是后世接近而立的年岁了,与她这个穿越来的现代女子正是棋逢对手的匹配,怎会在春情之事上真的一片空白。 但生涩的对立面,未必是纯粹出自技巧的熟练,而更可能是教人沉迷的热烈释放,仿佛灯烛荧煌,将人裹在眩晕里。 水到渠成的激情,古今无差。 前世凄惨孤独的重病者姚欢,今世起早贪黑的揾食者姚欢,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不虑其他、单纯来自肌肤相亲的愉悦了。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或许比曾纬,更希望,此际并非白日里的皇家园林书阁赏景,而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楼下传来呲啦、呲啦的声响,终于惊醒了二人。 是那门吏,大约从烤火的屋子里钻了出来,开始扫雪。 曾纬匀了匀气息,爱怜地端详了一番险些要云鬓纷乱的人儿,渐渐平静下来。 他正将她的鬓发又抚到耳后,却听她肚子里“咕噜噜”地响起来。 曾纬畅然一笑:“一时三刻吃不得你,我们,就去吃肉吧。” 第157章 大雁汤底兔肉火锅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