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豁出去撩动,结果是撩而不动。 撩了个寂寞吧! 邵清按下尴尬和挫败感,却也不愿在话题上铩羽而归。 他来,就是要看她的生动面容,听她的有趣言语。 既然如此有违他邵清行事风格的试探,都如老车夫碰上懵懂的马,被带歪了,那,那就还是说说菜吧。 邵清遂又开启技术流模式,侃侃道:“从前只有草原行国之人以酪为浆,如今我宋人亦爱食牛乳羊乳,皇家御厨有专门的奶酪院,开封市肆里奶酪店亦不罕见。娘子也可在水中先加些牛乳,再与甜杏粉、琼脂片同煮,或许更香滑。” 姚欢大受启发,接道:“对呀,若在没有桂花的时节,便做樱桃奶酪杏仁豆腐,梅子奶酪杏仁豆腐,山楂奶酪杏仁豆腐……” 邵清笑着点头:“自是如此。即便在肃杀寒冬,亦可变出花样来。你看,现下吾等做的是蜜糖桂花,到了冬天,则可以摘下梅花,用雪水浸软晾干,再调入蜂蜜,便是我曾经借给娘子那本《林氏清馔》中的蜜渍梅花酱。” 邵清低而温的嗓音,如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曲,不必多用力,便能引发姚欢充满画面感的遐想。 数九寒天,大雪纷飞,坐于窗下,偎着暖炉,一杯香浓的热咖啡,一叠清甜的杏汁乳酪梅花软糕,喝一口咖啡,挖一勺甜品,看窗外琉璃般的冰晶六棱花,轻轻飘落栅台。 邵清见姚欢有神游之象,眼中泛起一层陶醉之意,似乎沉于美梦一般。 他便也静静地望着她,如此相对的片刻宁谧,在他看来弥足珍贵。 然而他未能如愿。 笃—笃—笃— 院门再次被敲响。 邵、姚二人闻声回头,才发现,姚欢方才并未将院门关好。 院外之人只是用叩门声预告自己踏入院来的步伐。 “四……四叔?” 姚欢看清来人,噌地站起来,却不知是惊是喜还是窘,一时之间颇为手足无措。 “欢儿,原来有客人?” 曾纬几步便走到二人面前,和颜悦色地问道。 曾四郎就有这个本事,一副目光扫过来,七分温柔笑意给了姚欢,三分警惕参研甩给了邵清,泾渭分明。 姚欢醒过来,忙道:“这是教导汝舟的邵先生,呃,当初,也替我看过伤,就是汴河边那次……先生今日,正好出诊路过,来向姨母借沈公的书。” 曾纬向邵清拱手:“在下曾纬,家兄家嫂认欢儿为义女后,颇多挂念。因沈二娘这宅子离国子监不远,在下又是国子监监生,故而有时受兄嫂之托,为欢儿送些衣饰用度。” 邵清还礼:“原来是曾枢相的公子,怪不得姚娘子唤作四叔。” 曾纬畅然一笑,笑意里亦掺了些微的自嘲:“其实也不过痴长三四岁,一声四叔,听起来古怪,在下也实不敢当。” 邵清道:“没什么古怪的,辈分本是伦常之礼,汝舟哥儿比姚娘子小上十余岁,不过唤她阿姊。曾公子若按辈分算来,与姚娘子乃叔侄,便是年纪相仿,她也应称一声四叔。曾公子请坐。” 坐? 曾纬心道,这是沈家的院子,你凭什么招呼我坐? 你一会儿郎中一会儿先生的,便能仗着这名头,光天化日地进到院子里,与她谈笑风生,也不怕左右邻居起疑嚼舌,给她惹来麻烦? 第106章 两位男主的桂花对决(中) 曾纬此前,虽曾看到过邵清带着那些欺霸姚汝舟的童子们去过沈家饭铺,并且目睹了邵、姚二人交谈,但那毕竟是远观,品不出二人之间的神色意气,只能约略看出邵清是一位年轻的儒生。 今日姚欢疏忽,未将小院红门关好,后脚而至的曾纬,方才实已在门外听到了“金风玉露一相逢”这句。 曾纬心头异样的愠意腾腾而起,若不是随他而来、以免街坊瞩目单身男子的晴荷,牵住了这位四郎的袍袖,曾纬只怕当即便要推门而入。 是姚欢随后那番毫无郎情妾意的回应,稍稍抑制了四郎的冲动。 丫鬟晴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