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坐,再坐坐,还早,还早。” 蔡荧对这个甥女不能更赞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波,仍然能发挥正常的助攻水平。 但他不敢将步子迈得太大,忙接了姚欢的话道:“对对,这大半日折腾的,欢姐儿早点睡,我将这盏茶饮了,也须回太学去。” 沈馥之道:“方才我问欢儿,她说那边倒是给她吃了些东西。你呢?你来回跑了一个多时辰,晚食没顾得吃吧?我让美团给你煮碗肚肺饽托汤?” 蔡荧久旱遇甘霖般,涓涓喜意流出心田。 沈馥之又道:“我也饿了,美团,煮两碗。” 美团殷殷地“哎”了一身,和姚欢相傍着出了厅堂。 二人转到屋角的阴影里,对视一眼,压着嗓子扑哧笑起来。 翌日,姚欢病倒了。 王府西园的一日劳累,云山小筑的半日惊骇,又或许随着曾纬走那段夜路时受了凉风,姚欢发起高烧来。 沈馥之自然想到了邵清。 “汝舟,你今日去学堂,和邵先生说,你阿姊病了,怕是风寒,问问邵先生散学后,可否出一次诊,瞧瞧她的病,开了方子好抓药。” 姚汝舟再是不喜欢邵清,姚欢这个阿姊总是亲的,一见姚欢蔫蔫地如发了瘟的鸡,面颊通红,汝舟不由紧张害怕起来,连连点头应了,心道:我须将阿姊的病说得再厉害些,说不定邵先生午后就放了私塾赶过来。 然而,到了申初时分,与姚汝舟一同来到沈宅的,却是邵先生的婢女。 “俺家先生,今日已约了朋友,要引荐周邦彦周学士的弟子认识,或可有助于明年的科考,还请沈家二嫂包涵则个。不过,先生命我带来治伤寒的方子,二嫂可依此去抓药。” 沈馥之不由失望,可瞧邵清遣来的这个叫叶柔的婢子斯有礼,她也只能摆起姿态谢过。 叶柔走后,沈馥之叫来汝舟:“你亲口和邵先生说的?” 汝舟撅着嘴:“是呐,我说阿姊的额头,烫得都可以炙猪肠子了,人抖得像筛子。可邵先生说,他早已和人约好。然后他便写了这方子,叶阿姊要去抓药,先生却板起面孔说,抓药自然都是病患的家里人去药局、盯着配,叫她一个下人莫多事。” 沈馥之“哦”了一声,心里不免嘀咕,于功名有关的事,男子看得分外重些,原也是常理。不过,如此看来,这位邵郎中,邵先生,对欢儿,似乎确实没有思慕之意。 第七十八章 晓色初现,始知看云 姚欢在突如其来的高烧中,时而昏睡,时而头痛欲裂着醒来。 睡着时,她的梦境五花八门、不断切换,有前世的,有这刚刚开始了三个月的今生的。 只是,无论关乎缘起情灭,还是病痛生死,无论关乎青壮时便要踽踽独行的命运,还是时空穿越后遇到的各色人等,所有这些场景,都并没有给梦的主人带来蚀骨揪心的惊骇凄惶。 姚欢觉得,自己仿佛是躺在桑叶上的蚕,在浑沌里默默飘游着。 因为经历了过去,所以并不畏将来。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阿甘正传里这句台词,放之四海而皆准。 重生与穿越,都成了爆款,巧克力盒子里的口味之奇幻,可不就是,早已超越了影视台词的认知。 所有经典的哲理,都会被后来的普通人,用自己个性化的经历,继续演绎与升华。 不是每个主角,都必须成就大开大合、大是大非的传奇,但他们,在每个时空里细微却绵长的体验,就是一种具体而温和的人格展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