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白花花的银铤子,从大梁上往下撒呢!” 他这一喊,吓得周遭桌上的食客们纷纷起身,多少退开几步去。 什么情况这是?此人疯了? 姚欢既惊又怕,遽地回头望向绸缎商,那绸缎商亦是一脸懵意,但到底是自己同伴,赶忙上前扶住,轻拍他的脸:“兄台你,你说什么胡话?哪儿来的银铤子!” 那人扭过脸,正要争辩,忽地又瞪圆了眼珠子,指着姚欢道:“仙姑,仙姑哇!骑着仙鹤的仙姑来了,哎,你这鹤,怎么还有两个脑袋” 说着就要往姚欢扑去。 姚欢再是个见多识广的现代穿越者,也不禁“啊”地一声慌乱地躲开去,一旁早有体状如牛的力夫食客,腾地站起,一把按住了那人。 “外乡野汉,来京城撒什么疯!” 又有年长随和些的食客,听出闹事者说话大着舌头,只道他是喝多了撒酒疯,遂主动出来打圆场道:“这位朋友可是吃醉了酒?由此往西百来步,就是卖醒酒丸的医家,快扶去教郎中瞧瞧,莫伤了肠胃。” 不料好心人话音未落,那还在力夫手中挣扎的疯客,忽然身子一挺,脖子一僵,仿如丢了骨头的破灯笼般软了下去。 “天爷,真中邪了!” “大白天鬼上身呀” 一时间,店中众人呼的呼,避的避,摁住疯客的力夫也早已撒开手退出门去,生怕被他同伴赖上自己出手过重、将人打死了。 在后厨忙活的姨母与美团,在西边棚子外收拾桌椅的阿四,听到或者见到恁大的动静,都跑了出来。 姚欢提了裙子,也正要奔过去与他们说明原委,急促间却与一个往外逃避的老船工迎面相撞,眼见着就要扑倒在地。 却被人一把扶牢肩膀,稳住了。 姚欢喘了口气,扭头一看 竟是邵清,邵郎中! 邵清顾不得与她打招呼,抢上几步抓上仰躺在木桌上的疯客,二话不说就往他嘴里塞进一团帕子,然后架起这人的两只臂膀,令他整个人好歹呈现竖靠的状态。 “提防他神志不清,咬了自己的舌头!” 邵清简短地向疯客的绸缎商同伴解释道。 又问:“他有羊角风?” 绸缎商一叠声道:“没有没有,俺俩是同乡,结伴来京城,一路都好好的,怎地一进这饭铺就遭了邪!” 他说到此处,忽地站起来,指着赶到跟前的沈馥之道:“你是主家?你你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馥之经营铺子好几年,什么三教九流的祖宗没打过交道,闪念间,疑心这对客人是来讹钱的,正要发作斥骂,却一眼辨出扶着疯客的人是邵清,猝地刹住了自己已到嘴边的粗口。 “邵郎中,又,又是你?” 第二十七章 骇人的菌子 邵清闻得沈馥之此言,虽知这位姨母对自己绝无讽刺之意,心中却也结结实实地一哂。 可不就“又”是我么。 我真是个愚痴之辈,一个时辰前听闻属下所报,挂念骤起,竟“又”成了“凑巧路过的邵郎中” 邵清暗自语罢,迅速瞄了一眼姚欢缠着绢纱的手指,确定这已能招呼客人的小娘子并未在曾府吃大亏,方一脸诚然正色向沈馥之道:“沈二嫂,这位客人,脸色青白却无抽搐之状,不是羊角风。他呼吸尚有,但脉象无力,倒像是中了什么毒。” 沈馥之这才相信并非遇上碰瓷的,但一听“中毒”之词,又吃一惊,这对卖餐食的小商肆来讲,当真非同小可。 她忙提了嗓门:“怎么可能,吾这好端端的饭铺,何来毒物?今日这许多食客,都吃得有滋有味太太平平的” 不待继续说下去,那病客的绸缎商同伴就做个手势打断她,向邵清道:“这位先生,有一说一,吾二人进了这铺子,嘴巴还没沾上半点吃食,俺同乡就中了邪哦,按你所言,不是中邪,而是中毒,那莫非因为午间那顿” 邵清语气迫切地问道:“你二人午食何时何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