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妈耶,可不就是看到了鬼。 但见天井没有围墙的那一面树丛后,窜出一个人形活物,白袍及地、长发遮脸、只露出一副血红嘴唇,旋即迅速地伸出枯瘦如柴的十指,就往姚欢抓过来。 姚欢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喉咙口跃出,好在尚未慌不择路,直直扑向厕间的门。 然而“咚”地一声,门并未被撞开。 姚欢吓疯的同时又难以置信,曾府那小丫鬟竟然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她还来不及拍着门板呼救,就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咽喉从剧痛到梗阻,莫说喊,很快连吸气都困难了。 “鬼”揪着她的脖子一拽,拽离了门板,将她往地上摁。 姚欢尚还冷静的一点脑细胞,向她发出信号:这不是在侵犯她,而是要置她于死地。 “鬼”大约因为开局顺利,急促喘息中,又“哼”、“嗯”地发出得意的闷笑声。 姚欢一个激灵。这明显低频的嗓音,来自雄性。 不管是男人,还是男鬼。 危急时刻,面朝下狗啃泥姿态的姚欢,右手扒啊扒的,居然扒到了方才曾府小丫鬟丢下的水瓢。 姚欢攥紧了水瓢,血怒上涌,拼尽力气往后一捅。 只听“啊”一声惨叫,姚欢但觉脖子上一松,背上的压迫感也瞬间消失。 她急速地回头,果然见“鬼”躬腰捂着下身要害部位,痛苦地晃着脑袋,一头黑色长发几乎要碰到地面。 上辈子,在现代的都市里,姚欢有一回坐地铁,遇到咸猪手。她起初不想惹事,努力想躲开,周遭的乘客却恶声恶气地斥骂她:“挤什么挤,看看还有地方给你挤吗?好好站着不会吗?” 那一刻,姚欢因委屈而更加愤怒,恰逢雨天带着折伞,她不再犹豫,抄起伞柄就往身后男人的肚子上捅被捅得惨叫的咸猪手男,反过来扯住她要报警,就在她快要被咸猪手男的无耻和周围乘客的冷漠气疯的时候,一个人站出来拂开咸猪手男的爪子,隔在他们中间,一字一顿地说:“你报警就报警,我可以做人证,我还有物证,你刚才的不要脸动作,我手机都录下来了。只录了你下面,没有这位小姐的脸,所以不要以为不敢公开。” 后来几年发生的事,姚欢不愿意再留有记忆,但方才被“鬼”欲至于死地的瞬间,同样的姿势让她作出了复刻前世的反应。 只是,握着伞柄的一捅,是气愤,尚且保有不真的伤人的余地,而抓起水瓢的一捅,则是求生,后者那一记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姚欢趁“鬼”还在呻吟,兔子一样又窜到厕间的门口,一边拍门,一边竭尽全力地喊:“姨母,姨母救命,救命啊!” 这尖利的呼救声穿越裂帛般,撕开了曾府宁谧的上空,厕间那头的沈馥之岂会再听不到。 果然,门那边脚步声穿来,伴随着沈馥之先惊后怒的斥骂:“开门!小贱婢子,别跑,钥匙呢!” 紧接着,咚咚咚,门剧烈地摇震起来,沈馥之开始从里面踹门。 曾府宅邸的包工队,看来很追求工程质量,连厕间的门,也是做得厚实、装得牢固,那门震归震,沈馥之一个女人须臾间如何就能踢得开。 此时,地上那“鬼”好像缓过气来,艰难地直起身子,又往姚欢扑来。姚欢无法,又欲往那无墙遮挡的树丛一边跑,不知钻出树丛可有救。但天井空间狭窄,她哪里来得及绕开那“鬼” “你个贱女人,还我弈心,还我弈心!” “鬼”的个子比姚欢高不少,莫看瘦骨嶙峋,力气却大。他一边嘶吼着扯住姚欢的头发,一边把她往井边拉,继而竟然空出一只手抓住姚欢的后背衣裙,似乎想把姚欢整个地投入井中。 姚欢仍拼命挣扎,不顾一切地扒住井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