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九爷就瞧见那只大狸花高耸着尾巴大摇大摆从回廊走过来。它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小衣服,模样拽拽的。 “人凶,猫也好不到哪里去!”等着吧,爷早晚把你们主宠全收拾了。 写,他回去就写个谴责她的文章来,然后去正房让她自己读! 回到书房,金斗猫着腰小心翼翼研磨,九爷提笔,歪着头努力回想。 好半天没动,墨汁都滴到纸上洇成一大团了,他把笔一丢,瘫坐到圈椅里揉额头。她的错处,竟不太好找。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开始后悔,方才应该先用了膳再说。最近正房那边的膳食很不错的样子。 “去御膳房给爷拿点好吃的。”他开口吩咐。 金斗刚动身要去,守在书房门口的另一个小太监银斗隔着门禀告:“主子,万岁爷宣您去乾清宫。” “什么!”九爷猛地坐起身。 “孙公公说请您尽快去,下午万岁爷还宣了几位大臣处理要紧事,去晚了怕您得等候很久。” 九爷饿着肚子连忙朝乾清宫走。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皇阿玛忽然召见他?肯定是秦晚那些不着调的话给他惹祸了! · 乾东二所离乾清宫不算远,出了门顺着长街一直走,大约一炷香时间便到了乾清宫门口。 才五月初的天气,他出了一脑门的汗。跪地请安的时候,从没觉得这乾清宫的金砖如此清凉亲切。 “儿臣胤禟给皇阿玛请安。”他努力让自己尽快平息心情。 康熙爷略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的九儿子:“起磕,赐座。”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赐座?九爷高兴,可高兴的同时莫名心慌。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单独来乾清宫被赐座,为什么忽然给他赐座? 小太监抬了一张黄花梨镶贝母的座椅来。九爷低着头,没看清椅子上雕的什么图案,嵌着身子坐下,等老爷子说话。 一秒,两秒,三秒…… 一盏茶时间过去,老爷子批了一道奏折,又拿起一本。 顶级碧螺春的茶香淡了,康熙爷一口没用,李德全轻手轻脚又换上一盏。 左手拿奏折,右手执御笔,眼睛始终看着折子的皇帝,略略抬了抬右手食指朝九爷的方向划了寸许。 李德全会意,轻手轻脚给九爷也奉了一盏。 满心疑窦的九爷小心翼翼捧着茶盏,足足又过了一道奏折的时间,也没敢动动那雕龙盖碗的盖子。 皇阿玛正在专心批折子,他不能弄出动静,九爷在心底对自己说,一边安慰一边努力设想可能被问到的问题,以及如何回答。 乾清宫里安静了太久,久到他快把几个能想到的答案背熟。 直到批完第三道折子,康熙爷才端起茶盏,第二次看向他的皇九子。 头发已染上些许白霜的帝王,一开口便是惊天一问:“献银子的事儿,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福晋的主意?” 他的语气很平缓,似乎不夹带任何情绪,但他批了几道折子,每次一扔折子的力道都比上一次更重,似有怒气。 皇阿玛可能是误会他故意捐银子想换好处了?做皇帝的,最恨被要挟。 事后九爷回想许久,也没想清楚自己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死死捧住盛着极品碧螺春的盖碗。 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皇阿玛一句寒暄也没有,更没想到会问他献银子的事儿是谁的主意。 顿了两秒,他才压着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开口:“回皇阿玛,这事儿是福晋自作主张。” “你丝毫不知情?”老爷子的语气似有些冷,好像对献银子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