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花蓉那副样子,躺在他的面前。 那副气息全无的样子,那副腹部被洞穿的样子,那副她再也不会睁着灵动的眼睛与他斗气的样子…… 他再也不能对她怒其不争了,他再也不能埋怨她破罐子破摔了,他再也不能明知晓她有多喜欢他而视而不见了…… 因为—— 谈抚萧这个蠢到要命的直男终于发现了,自己真的好像不能失去她。 他无法想象,失去薄花蓉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他第一次放下了整个天下,去守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直至她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他才终于撑不住,毫无礼仪地趴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女人的第二个孩子也没有了,可是,她还有未来。历经千帆,彷徨了许多许多年,当沉睡的她再度醒来之时,会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还有一段全新的关系。 她或许,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这一段时间,整个仙盟的事务,都是由沈涧打理。直至谈明月从北方回来,后面牵了无数活捉的邪魔。 两个少年在仙盟大殿狭路相逢。 沈涧着红衣,谈明月着雪色道袍,眼神锐利,对视间早已刀剑相交了数百回合。 谈明月本来提着那绳索,想扔给沈涧算完,可想了想,还是拽紧在了手里,“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你大可以以水镜相观。”沈涧回答。 谈明月握紧了拳头,“我会的。” “她在南方,你可以问问她想不想见你。”沈涧说道。 谈明月眼里的寒霜稍减,“多谢。” 他与他错身而过,谈明月将手上绳索扔给沈涧,“给你,管好你的族人。” “我会的。”沈涧瞄了眼这根绳子上,栓着一群看不到头的邪魔,一直从仙盟门口排到了这座宫殿门口,谈明月有多大能为,直接看这根绳子就够了,听说,都是他一个人抓的。 “你这人,不赖。”谈明月留了一句。 他心如明月,面对情敌,也不会故意去贬低人家。 沈涧嘴角微澜,“你也是。” 于是那一日,季寻真收到了久违的水镜信息,见那人一直在呼唤自己,季寻真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打开。 可当她意识到,若是现在不打开,就没有机会了。 当打开水镜,两人看见对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沉默了。 季寻真看了谈明月好久,他瘦没瘦、胖没胖,有没有因为抓捕邪魔而受伤。 对方也看了她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阿真,我……我能见你吗?” 季寻真听到了他的声音,鼻子一酸,一下子有点憋不住情绪了,“来吧。” 她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他便赶来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通天的传送阵,能这么快。 那人背着品真,伫立在营帐外,像跟青青的竹子一般,仿佛若是她不同意,他便永生永世地伫立在那个地方。 “怎么不进来?”她亦跑到营帐外。 她看向他,在她映像里,这是他第一次穿青色的衣服,不是道袍,是寻常人家的常服。 他一步步走近她,睁着眼睛盯着她看,“我可以抱你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