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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不要碰瓷 第122节


笔,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原来……他这么一刻不停地想要离开她,他终于自由了,应该很开心的吧。

    季寻真捂着嘴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旋即,一股令她难以忍受的呕意自她胸膛蔓延,她哇哇地回头,不可遏制地想要吐出什么,是血、是内脏、还是某些深入骨髓不可捉摸的恨意。

    而她并不知晓,贺兰镜是落荒而逃的。

    在昨日的那一刻,贺兰镜这具壳子慌了,他无法面对那一刻,面对元微,心脏骤然的跳动。

    莫名的慌张让他不顾一切地前去请旨,随着冯兰远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同样的感情,也是从沈涧心中发出的。

    那一刻起,沈涧发现,自己对那个女人,再也不是想要征服的欲望,或者单纯的喜欢。

    有一些更深的,让沈涧难以理解的东西,他本能地想要逃开。

    就像邪境里每一只拥有求生本能的邪魔一样,他本能地察觉到,季寻真,是他一生所遭遇过的最大的危险。

    ………………

    一晃两年过去了。

    在贺兰镜离开的第一年,季寻真大病了一场,病得差点死了。

    女皇安排人把她接去了远在靡国西边的别宫,足足一年。

    待到身子稍好,季寻真便回来了,她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元微。她略微的痴傻如今只剩下行为做事时的迟钝,她努力地让人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她勤奋地跟着女皇所派的新的翰林院侍讲学习,逐步接手了女皇的事务。

    女皇的身体江河日下,她数了数自己剩下的日子,心知是该到了为元微剪除她几个皇姐羽翼的时候了。

    彼时冯兰在南边立了大功,被封为定远将军,深得定南王元敏的信赖。

    元敏乃元微的二皇姐,自小聪慧英武,又知人善事,只是过于雄心勃勃,又太过善妒。

    令人没想到的——是贺兰镜,他非常适应边境生活,甚至屡出奇计,大破靡国南境的契国。

    适逢女皇大寿,被发配到各个封地的皇姐皇兄们,一一被召回。

    女皇派遣心腹跟着元微,一一在宴会与密谈中释去姊妹兄弟们的兵权,只有元敏,老谋深算,深藏不露。

    元微早已不是当年的元微了,她笑着办了一个鸿门宴。

    开门宴请了元敏及其党羽,同时遣宫中羽林卫根据密保查抄其党羽府邸,终于在礼部尚书府邸,查抄到了元敏准备造反的兵器,查封到的一封名单里,冯兰赫然在列。

    斥候密信传来,季寻真笑着向诸位敬酒,同时羽林军鱼贯而出,抓捕了冯兰等定南军中之人。

    这次的抓捕行动中,贺兰镜逃过一劫,他从头至尾都是纯臣。

    那一日,季寻真照例在府中劳作,自那次大病之后,御医让季寻真适当地做一些体力上的活儿来疏松筋骨。

    女皇希望她练习骑射,而她则选了种植。

    贺兰镜找到她的时候,她刚给石榴树除了虫,在侍女的伺候下净了手。

    她在石榴花树下,身体匀称、面容隽秀,跟当年那个少智的小傻子长得有五分相似,而通身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元微。”男人唤了一声。

    季寻真抬起头,见到了贺兰镜,两年不见,南方的阳光将他晒得微微黑了点,芝兰玉树的气质下,他的身躯矫健有力。

    “贺兰。”礼貌克制,少了当年的自卑与弱气。

    男人垂眸,石榴花影映在他的脸颊,影影簌簌,“你知晓,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当然,她抓了冯兰,又断了他求诉的所有后路。

    “你和冯兰这两年,有孩子吗?”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男人明显怔了一下,他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没有。”

    “其实我们……”男人欲言又止。

    贺兰镜壳子里的沈涧想要解释,这几年,贺兰镜的壳子,都没有碰过冯兰。

    许是贺兰镜是个无论对爱情,还是政治,都异常纯粹的人。

    那一刻眼角的吻,让贺兰镜对元微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他再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是冯兰出事,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来见我?”季寻真抬头问。

    贺兰镜看着她,沉默了。

    季寻真笑了,手指抚过他被石榴花影倒映得斑斑驳驳的额头,“那本宫帮她的代价,想必贺兰大人都清楚了吧?”

    她以眼神示意侍女们退下,然后在石榴花树下踮起了脚,她的双臂堪堪搭在贺兰镜的肩膀上,“贺兰大人,伺候本宫,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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