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说笑,没想到被八斤听去了。 这种玩笑话他以前就听过,那会儿他还小,八斤也还小,虎娃哥就打趣他像个小丈夫,成天行走就把八斤牵着,比看小媳妇看得还紧。 还跟薄叔说,算了算了,看铁娃守得这么紧,以后就把八斤许给铁娃当小媳妇,当时把他臊得好几天躲着人走。 薄镇绷着脸,紧着牙道:“虎叔是个老不正经的,你不要听他瞎胡说,我没也没打算要娶媳妇,你不要乱想……” 八斤现在哪里懂得薄镇说这句‘不要乱想’有没有什么问题,她盯着他脸上可疑的红色,猜测自己可能说对了。 一想到铁娃哥要娶媳妇了,她就一阵阵难过,可爹说是人长大了都要娶媳妇的,虎叔成叔他们娶媳妇了,铁娃哥也要娶媳妇,以后等水生大了,也要娶媳妇。 她平添一种只有自己一人的孤寂感,心里想着人果然长大了不好。 铁娃哥长大了,水生长大了,她也长大了,他们要娶媳妇,她则要嫁人,还要学什么女工烹饪。 一想到这些八斤就头疼,不过她历来不是个喜欢生过夜气的性格,一时生气伤心,过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再加上薄镇一直有意哄她开心,最后演变成她要吃糖葫芦,要铁娃哥亲手买的,吃完糖葫芦后,开开心心被薄镇送回了家。 临进去之前,薄镇对八斤说:“大东家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些东西即使以后用不上,你也要学,因为学了才能懂。” 八斤心不在焉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 见女儿回来了,顾玉汝心里也一松。 之前八斤借口想午睡却偷跑去了玉春行,她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知道了。 这期间她也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女儿逼得太紧了,现在见八斤高高兴兴地回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想了很多。 用罢晚饭,顾玉汝把薄春山一个人撇在屋里,去了八斤的房里。 “娘,你怎么来了?” “娘没事来陪你说说话。” 爹呢?难道爹不需要娘陪?转念八斤又想到这些日子娘对她的说教,不禁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她娘不会又来跟她讲这些吧? 见女儿表情,顾玉汝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好笑道:“你不是要睡下了,娘陪你睡一会儿,说说话。” 八斤刚洗完澡,穿了一身粉色的寝衣,缎子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顾玉汝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也这么大的时候。 她也是刚洗漱完,发髻散了,只穿了一身家常衣裳,母女二人便上了榻,躺着说话。 “是不是娘这阵子管着你,总是对你说教,你不太愿意?” 这话问得有些直白了,八斤不想说谎,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脸纠结地闭着嘴不说话。 顾玉汝叹了口气:“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不过我那时候跟你不一样,咱家都宠着你,没什么人管你,即使偶尔你言行有什么过格的地方,反正没外人看见议论,家里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娘却生长在那个小巷里,哪家有点事,转眼间就能传得人尽皆知,娘从小被人夸着长大,因为这种夸赞太多,无形就形成了一种束缚,哪怕有时心中不情不愿,却不得不为了人言可畏而去伪装自己。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有很多疑问。为何女子要学女工厨艺,男子却不用学?为何女子言行举止要端庄要大方,不能任性小气?为何女子要笑不能露齿,走路不能急慌慌?为何这世上男子可以纳妾,女子却要忍着?太多的为什么,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娘才明白……”M.zZwtWx.cOM